2013-8-9 17:06
一天傍晚,烟雨蒙蒙中华灯初放, 我在什刹海烟袋斜街附近的酒吧里混时间。九点时分,杭州挚友W来电,调侃中带着戏谑,他说:“赵,方便吗,想跟你聊聊,我儿子的事”。
W毕业于西北师大,后分配到杭州某高校,从事音乐理论教育。我们相识纯属偶然,那年夏天,我在杭州香格里拉酒店有个party,除了我,其余三位均为女士:美国回来的女同学(做东者),北京一个“朦胧派”女诗人,加上一个自我感觉特好的杭州电视台女记者,三女一男,这让我不自在。又,吃菜须用公筷,允许喝一点啤酒,但不许抽烟,这就让我很不痛快了。W就是在这个时候匆匆到席的,他与前两位女士是大学校友,与后一位有过采访与被采访关经历。好家伙!一落座便是递烟,上白酒,因为有了“同案犯”,我便放肆开了。
我很感激他,之后,相谈甚欢,乃至相见恨晚,至今,我们一直是知交。
W的儿子其实很乖巧懂事。有段时间,W和妻处得不好,大约就是《过把瘾》里杜梅和方言的那种情况,妻很爱他,喜欢说些浪漫的话,做些浪漫的事;W觉得,爱,放在心里就好,挂在嘴上肉麻。于是妻开始纠结多疑,觉得丈夫不关心她,W开始尽量躲避,能不回家就不回家。作为朋友,我们比较担心,特别是担心他的儿子受到伤害。
有一天,我装作无意地问:“ 小三子,你爸你妈现在怎么样”?他居然很世故地说:“嗨,他们俩,就那样”。但在心里,他偏向爸爸,觉得妈妈有点过分,这个我能感觉出来。
“你儿子?他怎么啦”,我问,于是W就说了下面这件事。
儿子上初二, 前一天放学后,W明显感觉儿子有点怪异,面对父母的亲情呼唤,心不在焉,无视无听,且神情恍惚,一副满腹心事 的样子。晚饭后,早早关灯上床睡了觉,但没睡着,因为辗转反侧的声音,一直搅动着父母的心。W跟妻说:儿子心里肯定有事。
他的心里预兆是对的,第二天,儿子学校的校长来电话,让W去一趟学校。
事情很简单,隔壁班的一个女同学,给W的儿子偷偷递了张条子,上面写着:“小三子,我喜欢你,请你做我的男朋友,好吗“?
就是这张纸条,导致他的儿子一个晚上心神不宁,魂不守舍。
第二天,儿子比平时早一个小时去了学校,先到自己教室放好书包,再犹犹豫豫地去了隔壁教室,并在一张书桌里塞了什么东西,因为整个过程极不自然,被一个隔壁班的男同学搜出那张条子,交给了自己的班主任。
条子是女孩子的原件,他儿子则在下面批了两个字:同意。
于是那个班主任像发现重大敌情般,将条子交给了校长,校长看了后,转交给了他儿子的班主任,班主任又找了W,问了他很多细节问题,弄得我的挚友一头雾水,其狼狈之状,不亚于良民哈腰于太君。
W对我感叹:想不到啊,儿子这么小,就敢风花雪月了。我说:像他爹。
这件事的后来不了了之,也没产生什么不良后果和影响,期间,他儿子的情感纠葛和痛苦肯定有,但都过去了,其实很多事,看淡了都会过去,较真了,反而坏菜。之后,小三子上了一个普通高校,再之后,通过国际交流去了美国
今年5月份杨澜访谈吴秀波时,问起过他对儿子教育的事。吴秀波的儿子学钢琴有相当长时间了,而且练得不错,前景看好。但儿子总对爸爸说:不想再练钢琴了,因为他觉得练琴特别不快乐。经过慎重考虑后,吴秀波同意了儿子的要求,而孩子的妈妈则不同意。我记得吴秀波对妻子是这样说的(大意):孩子虽然小,但他有权利说不要,我也同意了,你看,我们一家三口,有两个说不要了,这事就------不要了。杨澜随即追问:万一有一天孩子说不想上学了呢。吴秀波说:”那是以后的事了,也许明天我就不在了呢,但至少,这是他现在提的要求”。
还看过一个节目,具体叫什么栏目忘了,说的是冯小刚女儿叛逆期的事,她是真的向冯小刚提出:不想上学了。冯小刚说:“你可想好了,你真考虑好了,我会同意,我们明天就一起去学校跟老师说清楚,不去了。如果你认为上学是为父母,跟父母有关系的话,那么我告诉你,我们不需要你为父母做任何事”。结果他女儿说:“爸,你真没劲”。此后,该上学还上学,该叛逆依旧叛逆。
(以上是一周前写的,因其他原因而中止,期间,一些父母对我的歪文提出质疑,甚至鞭笞,由是,思路断了,匆匆收尾)
说一声同意很容易,哪一级政府,哪一个领导,哪一天不在涂鸦这两个字?“同意,张”,“拟同意,李”。但在生活中说出这两个字,有时很难,很难,因为这意味着,你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由于家庭环境,所受教育和生活经历的不同,每个人的价值取向是有差异的,所以,父母们,请不要轻易地去评论以上三个同意的对与错,是与非,因为我们在评论别人的同时,也在被别人评论着,因为,孩子真正需要的东西,或许你并不知道。你,一定对吗?
多作一些适当的放弃,生活需要更多精彩的同意。
杭州 绿城春江花月 2013-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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