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那年,周天的某个下午,我们刚刚分了文理,我一个人抱着一摞书悄悄地走进了新班级,把书桌整理好后,假装拿出一本书来看,其实,那时的心思并不在这本书上,我只是不想让新同学看出我独自一人的窘态而已。那年我们在家乡的小县城读书,两个礼拜回一次家。第一个礼拜的周天下午会给我们一下午的休息时间,晚上继续上自习。每到那个下午,同学们都会脱去千篇一律的校服,穿上自己的衣服,女生会仔细的梳头发,把最好看的发卡戴上,那年我们还只知道皮皮狗,强生,女孩们仔细的洗完脸后,模仿者电视里女人化妆的模样,把一层清水拍在脸上,然后涂上一层厚厚的皮皮狗,整个过程有种说不出的庄严,这是专属于女孩的庄严时刻。
刚上高中的时候,我每周这个时候都会跑到邻校去找初中时的死党,总感觉她在身边,我才会有一丝丝心安的感觉,哪怕并没有什么话可说。后来,我慢慢的发现,她身边有了好多朋友,她偶尔也带着我加入她的新团体,我和她们说,你好。她们回我,你好。然后和她们说再见,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听得见。
我看着手里的那本书,心里暗暗想,今天恐怕只有你陪我了。书皮早已掉落,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内容说不出的无聊。我合上书,翻出自己的随笔本。这周语文老师布置了三篇原创随笔,一篇可以随意摘抄。我看到我摘抄的那篇题目是:“善良是上帝赠与人类最伟大的礼物”,常听语文老师说,教育之初心,就是鼓励学生从善,而不是理解规范。想到这个,我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心里在说,我们现在不就是跟随着老师的脚步理解规范吗!正想着,秋日里日益寒冷的风穿窗而过,将教室的门关上了,门显得很不满,发出“嘭”的声响,我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才发现教室里只有我一个人了。
刚刚发了试卷,每张课桌上都盖满了还散发着油墨香的纸张,地上也满是从课桌洞里掏出来的废纸,风一吹,教室里漫天飞雪。我赶紧起身关上了窗户,那些纸,依顺地落在了地上。我一张一张的捡起来分好类,放回了原来的课桌,整个过程繁琐而欢喜,因为我终于可以为班级做点事了。心里想着同学们知道了会不会感谢我呢?和我说句话就好。又或者我做了件好事,老天爷会不会记着,我下次考试的时候可以考的好一些,安安稳稳的过个好年。我越想越兴奋,拿起扫把,开始扫地。
这是一个可以容纳七十多人的大教室,我把最后一片碎纸盛入垃圾箱后,我的胳膊已变得又酸又麻,眼镜片被灰尘覆盖,我可以感受的到嘴巴里和鼻子里有细小的灰尘在蠕动。我心满意足的看着眼前四个满满登登的垃圾桶,准备接收同学们回来后惊奇而感谢的眼神。正在这时,一个男生走进了教室,我呼吸变得更加急促,心脏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我知道,夸奖我的声音就要响起来了。我害羞的望向了那个男生,只见那个男生用手捂住了嘴巴和鼻子,轻轻的说了声:“煞笔,TMD不知道洒点水。”
一个人的围城,一个人的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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