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林若微在花园中收集露水。古代没有爽肤水，她便以露水洗脸养颜。
原本，她并不是那么注意相貌。见过萧晗之后，却有一个傻傻的念头。不管能不能和他在一起，都希望自己能够保持他最喜欢的容颜。
究竟是女为悦己者容，还是女为己悦者容？她也分不清。也许，二者兼有。
林若微将一颗颗晶莹的露珠收入一个小瓷瓶中。收集了一小瓶露水，才发现周围有人。
陈彦申站在园门处静静地看着她，不知来了多久。他的面色平静如水，看不出悲喜。看她的眼神，却非常专注。
两人虽然是名义上的夫妻，但除了场面上的应付，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陈彦申这般看她，还是第一次。
林若微有些不自在，侧过身子，道：“你还没去上朝？”
陈彦申轻声道：“今日休沐，不用去。”
林若微道：“那你怎么不去陪着柳妹妹？”
陈彦申道：“我陪她说了一晚上话，她刚睡下。”
柳青柔怀孕不久，正是有话语权的时期。林若微心里生出一丝希望，试探道：“那么，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彦申缓步走来，盯着她，道：“若微，你难道从未想过，和我好好过日子吗？”
林若微愣了一下，和离一事，她设想过陈彦申的反应。以他的为人，接受或者拒绝，都应该是干脆利落。像他这种人，只会权衡利弊，做出最佳选择。
可他这句话，竟有点软语相求的意味，这与他往日的表现大相径庭。莫非，他对她动了感情？不，这是不可能的事。她冷笑道：“当初你娶我，可不是为了过日子。”
陈彦申道：“我娶你，的确为了你是相府千金。但这对我们在一起生活并没有妨碍，不是吗？”
林若微无语，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婚姻，能有真感情吗？如无真情，如何相濡以沫？她不想和陈彦申这种人谈论感情，转了个话题，道：“那么柳妹妹呢，你把她置于何地？”
陈彦申向前走一步，道：“二女共侍一夫，有何不可？你当初也是这么说的！”
林若微哑然失笑：“你不会不知道，我让她嫁给你是为了顶替我的位置吧？难道你以为，真有女子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陈彦申当然知道她的动机，之前毕竟没有说破，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可她突然这般直白，他却无法回避，道：“你若嫌青柔碍眼，我可以把她安置在别的地方，让你眼不见心不烦。总之，你高兴就好。”
林若微突然发现，她高估了柳青柔在陈彦申心目中的地位。想靠柳青柔来影响陈彦申，恐怕没什么作用。事情到了这一步，不容她退缩。她盯着他，道：“你应当知道，问题并不在于柳青柔，而是我们之前根本没有感情。”
陈彦申大声道：“感情可以培养。多少夫妻婚前互不相识，婚后相敬如宾。只要你肯了解我，走近我，对我不要那么防备，焉知你对我不会产生感情？”
林若微摇了摇头，道：“我们根本不是同一类人，我不可能喜欢你。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和离？”
陈彦申寸步不让，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我，我都不会放你走！”
林若微怒道：“你是要将我困死在府里吗？你可别后悔！”
陈彦申用挣扎的语声道：“难道就没有任何余地，你一点点机会都不愿意给我吗？”
林若微知道此时退让不得，必须显示自己的决心，当即冷冷道：“若要我一辈子和你在一起，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陈彦申身子一震，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神剧烈变幻，嘶声道：“你当真如此讨厌我？宁愿再死一次，也不肯和我做夫妻？”
林若微一怔，陈彦申今早的种种反应都在她的意料之外。难道他并不仅仅把她当做获取利益的工具，还有别的心思？那就太复杂了。她不敢想，斟酌道：“也许我并不讨厌你，我只是想要自由。”
她看着陈彦申，诚恳地道：“尚若你肯给我自由，我还能当你是朋友。你若坚持不肯放我走，你、我、柳妹妹都会受伤！”
陈彦申看了她半晌，凄凉地一笑，道：“也许你说得对，强行将你留在这里，对大家都没什么好处。你执意要走，我也留不住。不过，我现在还不能让你走。”
林若微眼睛一亮，道：“什么时候可以？”
陈彦申恢复了平常的冷静，道：“等时机到了，你才可以离开。也许不会太久。不过，此事不能让岳父大人知道，否则……”
停顿了片刻，道：“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陈府！”
林若微嫣然一笑，道：“我又不傻，让父亲大人知道了，我还走得了吗？”突然看到转机，有望光明正大离开陈府，她满心欢喜。根本没去想，陈彦申为何松口。
她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得这般天真绚烂，这样的笑容，竟不能属于他。陈彦申心中泛起一阵难言的苦涩之意。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