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贺文。不小心爆字数今天才发。
*高甜注意。掉牙不负责。
*废话略多。懒得看的建议直接跳到Ⅲ
*私设严重。ooc有。算是Mr.Lion的平行世界线。食用愉快。
I
今天是节日。东方的节日——一个关于少女绮丽思绪,和约定的美好节日。当然,现在的各位也喜欢称其为情人节。
无论是什么节日——无论被如何打趣,它都是神圣的,为了某种纪念而存在的。所以节日需要庆典,需要庆典为人所铭记。而庆典上需要故事——请不要急。我亲爱的孩子们。今天要讲的是一个特别的,不会有任何师长前辈对你们说起的故事,毕竟妄议一个国家的历史从任何方面来说可是不大礼貌的。
尤其是被遗忘和埋藏的密辛。犹如亘古掩埋的珠宝和海妖飘散在历史洪流中的婉转歌谣。它们都在诉说着岁月抹去的痕迹。有关于炉火前老人苍白沙哑的叙说,和那个年代永远不会流传下来的珠光溢彩。
那是一个关于爱情,关于勇气,和浪子回头的完美童话。
绝妙无缺。
II
人本学说的哲学家们信仰君权和人力,假使你有幸拜在某位学派大儒门下接受教导,那么你的老师会告诉你。世界上没有比脚更长的路。
是的。哪怕在那些虚无缥缈的神学说里人都是上帝的代理,来统御世间。所以无论崇山峻岭,茂林深处,抑或幽深谷峡,总会有那么一两位先驱者的足迹。而足迹会蜿蜒,蜿蜒成通往文明的路。
而那些人类无法涉足,或者说常人难觅却富饶神秘的土地——会成为传说。比如那时的人们无法触及的天空,和陆地之外的广袤海洋。
蔚蓝的海洋。憧憬者称其为孕育万物的摇篮,排斥者坚信它是深不见底的沉渊。天空属于万物敬仰的神,高高在上;陆地属于神创造的人,供其扩土开疆。而海洋,与陆地参差,又无实质。水是世界上最为善变的物品,糅杂生命与死亡,眷顾与风险同样令人神往——它属于传说,那些飘渺的,口耳相传的,只存在与信仰的传说。
当然,它们偶尔也会被写入历史。如果这个传说足够知名,或是得到了证实。
就比如海洋之中那富饶美丽的岛国,暗礁漩涡阻断侵略者的航路,第一批到达这里的先驱却为子孙留下了畅途。即便千百年来安享和平,岛国的子民也没有抛弃尚武的品质。
这里的人们是幸福而安宁,却也不失热烈的——这给了他们无与伦比的纯粹和魅力。纯粹到能够与同样属于传说的海妖精灵们对话往来,各自为善。帝国的君王子民对海中居民恭敬不扰,它们同样充当着王国至高智慧的掌门人——一切都在童话般的开端下运行着,一切也都结束于这童话般的开端。
结束于那位暴君的降生。
一个阴霾的年份,一个全国上下都笼罩在欢乐气息间的年份,一个扑朔迷离的年份——王国迎来了它的第三位小王子,出生在纯白季节的皇子温暖了整个隆冬,并带来了一年份的喜悦。新生儿有着天赐的,最为珍贵的财富——随着皇子成长,所有亲近的皇室都惊异于那双与其父亲如出一辙的瑰丽双眸,那是怎样一种澄澈的罗兰色,宛如露珠下新生的春瓣,稚嫩待发。
年幼的皇子聪慧,高傲而充满力量。成年之时满怀期待的父母以陆地之王,雄狮的称道为其冠名。而他自然也没有辜负所有人的注视,如同真正的幼狮一样崭露锋芒,以同龄人所不具备的能力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骄傲和独属的张扬。
欢欣雀跃掩盖了灾难前兆,并令其被人遗忘。岛国的居民终于犯下了与外界那些迂腐之辈相同的错误——皇子诞生的同年,王国边境的海妖却忽然毫无原因的销声匿迹。它们集体潜入深海,并用独特的古语抛下最为严厉恶毒的诅咒——
“他将使一切泯灭,在七日之后。”
它们说。
海边的渔民是最为接近它们的人,远行者失去了航标,惶急地寻到德高望重的长者,长者缄默不语,无言地摇头。指指阴霾的天边,那里乌云低沉,压在地平线上,细细的一线,阻不住王城万里晴空。
“风暴要来了。”
风暴,裹挟着雷云在十七年后到来。年迈的国王坚持立如有天眷的三子为继承人,曾经的天骄在即位后终于露出狰狞的爪牙。他屠戮兄长,尽除后患。他坐拥最优秀的鹰犬——那是他在游学中自民间结识的伙伴。
骄纵,特立独行,且喜怒无常。尽管他依旧是位出色的君主,却仍然流言四起,年轻的暴君却只侧卧罗绮宝榻,尽啜佳酿,笑意不改。
他从不在乎佞人妄言,或者说出于绝对的自信——他信任自己。信任自己的能力和决策,信任自己能够时刻冷眼旁观,以绝对的审视姿态判断自己的作为。
至于那些乱说话的人——他冷哼一声,黄金杯盏落地,在地摊上发出空洞的闷响。窗台边沐浴阳光的狂犬眯了眯眼睛,咧着嘴回以君王——也是那位能令他臣服的强者一个大大的,意味分明的笑容。
人言毕竟可畏。不过对年轻的君王起不了任何作用。他依然以雷霆手段镇压着忤逆者却不留下任何国力有损的把柄,如同一个单纯的戏谑少年将弄权者以看似单纯的手段玩弄掌中——
直到十七年前销声匿迹的塞壬开始被人提起。出乎意料地,用以造势的缥缈传说却反倒比咒骂更引起了暴君的兴趣。比起闷在这无趣的皇宫他更想要的是那片海洋,或者说——某种自由,而毫无拘束的生活。
“嘿陛下。收收您的歪心思。”
白发的巫师欲盖弥彰地收起那些老苍蝇贿赂的黄金——事实上他从来不拒绝任何金灿灿的财富,当然也不介意偶尔出卖一下自己的君王。当然,他可是很聪明的。仅限于对方可以选择无视的范围内。
贪婪狡诈。但这并不影响他极为纯粹的聪明——那些没用在背诵诗书礼义,却对偏门旁路极为清楚的小聪明。
“我还在贫民窟里的时候有渔民说过这件事——王室得罪了他们。我想这事儿说不定您还真清楚。据说他们中的某位族人与您父亲的兄弟结合,那家人后来却——咳。”
他聪明的终止了话题。暴君不屑地撇嘴。他偶尔会为帕洛斯这种朦胧暧昧的态度腻烦——加上他并非不清楚王室和爱这层狭义的外衣下藏着些什么发酵的腐物。不过他也不会允许自己还有某位兄弟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尤其是无法掌控的因素。
兄弟啊。
他眯起眼睛。
Ⅲ
那位小小的不速之客很快就来了。
是的——小小的。完全不符合他对对手的期待。暴君半边身体倚在露台的围栏边,耳畔是浪花拍打礁石的沙沙声。
他感到相当失败。并开始为自己之前的几十个小时里兴致勃勃构思着一个能与他较量的假想敌的行为感到恼羞成怒——以至于实在不是很想直视这弱不经风的小家伙儿。
风尘仆仆的少年将暴君的不耐烦尽收眼底,他例行公事的行礼,摘下遮住大半容颜的帽子,露出柔软的黑发和一张与兄长至少有七八分相似的容颜——若说国王陛下多的是锋芒毕露的骄傲羁狂,那这清秀干净的少年更多的是暗芒。可爱的容颜间不见半点儿痕迹,只是那双眼睛——暴君悄悄地拿眼角瞥过去。那双眼睛实在太过夺目——是的。夺目.......如何形容呢?
他站直身体。然后蹲下身来,迎上那双微垂眼眸里闪闪烁烁的星点光芒。男孩儿显然被吓了一跳,轻轻向后倾了倾身子,却被一把握了手腕,拉回他近前。
那双蔚蓝的眼眸让人移不开视线——就像年轻的暴君所向往着的大海。浅处波光乍明,澄清透亮,却望不入底,喑哑迷雾遮挡去那片深蓝中的一切,无论是财富的珠光还是迷之怪兽蜷缩的爪牙。
令人心旷神怡。暴君将手肘撑在膝盖上,单手托腮,试图崭露出一种极为放松的,毫无威胁的姿态来面对这好歹令他有了一些好感的小东西。
“这么害怕?”
答案是显然的。肉眼无法捕捉,但触觉往往优越于其他感官,暴君松开捏紧在男孩手腕上的指尖——但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开。而是顺着那纤细手腕下移,突如其来的将那只隔着手套都能感受到丝微凉意的小手握在掌心。
它在颤抖。
所以说有趣——明明是害怕,那双眼睛却依然明亮,且不见丝毫惶恐。哪怕是故作镇定——也实在是熟练之至了。暴君想着,轻笑出声。
“躲得远远的不是更好吗?”
就像你出现在我面前之前。他抬起原本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抚摸过男孩柔软的发顶,动作轻柔宛如爱抚心爱的宠物。一直敛眸缄默的男孩却忽然抬起眼帘,开口了:
“因为您需要我。”
声音不大。但很坚定。这短促有力的回答显然震惊了国王陛下,他掌心微微用了点力,轻轻拍打着男孩的脑袋——大笑出声。
“我需要你?”
他比了个手势。身后是堂皇的王城宫室。和岛屿连绵高峻的山脉。
财富,武力,智慧——以及年轻的生命。暴君的意思显而易见,他需要什么呢?尤其是由一个流落在外多年的落魄贵族带回的什么?
“但是.....但是.....”
男孩拍开脑袋上满是玩笑意味的手,他终于不再显得那么冷静了。那张一直古井无波的小脸儿上开始泛起丝丝焦虑的绯红,暴君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这一切并打心底里觉得也许养只小宠物也是不错的娱乐方式。
大胆的想法。这大概又会让那群老爷子大呼昏庸好一阵子。
“我不能说...陛下。我不能说.....可是,您是....您是我的兄长。我不能走。”
您是我的兄长。
兄长。他在心里咀嚼着这个单词。在很久以前他也曾经如是称呼过其他的什么人,那些人将王位拱手相让,他们却——
好吧,不得不承认,这小家伙儿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理由。他严肃起来,做了个妥协的手势。尽管他前一秒还在考虑如果把那条碍眼的围巾换成项圈会不会看起来更可爱点。
“好吧,好吧。你叫什么名字。”
“卡米尔,陛下。”
“如果我们再不结束这漫长而无聊的对话你就将错过晚餐了。我的小卡米尔。我猜你没有吃午饭。此外,我恩准你称呼我的名字——我叫雷狮。太久没有人提起这个名字了。”
他理所应当地将初次谋面的男孩儿划归为自己的所有物。然后拍了拍膝盖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站起身来。并半开玩笑地补上一句:
“别为没吃上的午餐发愁,以后你也不必要在那样的食物上浪费时间了——我亲爱的弟弟。”
卡米尔低下头去——他自然的忽视了兄长对于那些民间食物的看法。但关于他错过了的午餐——事实上为了赶路他连早饭都没有吃。清晨六点钟时他所寻找的兄长在御花园结束了自己的剑术练习,却直到晚餐前才与他会面——偌大的宫殿里每个人似乎都选择性无视了访客的到来,他虽顺利穿过重重关卡门扉却无人引路,加上国王陛下今日似乎格外有兴趣巡视自己的宫殿,在几乎走遍了大半个皇宫后,他终于在露台上找到了盯着远方发呆的暴君。
然后就到了现在——卡米尔凭借记忆向两人一开始见面时雷狮凝望的方向看过去,暮色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降临,夜色同样无声,沉默地自地平线升起,与浓暮交织成艺术家们笔下虚彩的油画。暖色磷光泛泛漫涌在水波间,晕上归航白帆,隐去几点灯火。王城脚下几户人家的炊烟飘在视线前,是透明的,微弱的白色。暮前装点的薄纱。
盛世堂皇。卡米尔在心里悄悄念道。来了兴致的雷狮站在门边等他过去,似乎并不打算结束自己有些恶意的调侃。
“你的速度算是快了。”
“我只是猜到您会喜欢这儿。陛下。”
卡米尔转身小跑几步,跟在转身离去的雷狮身后。
“这些——?我不在乎任何人对我的评价.....”
“它们毫无用处。更没有任何意义。您不需要。您所做的都是最好的——”
卡米尔停下脚步,在走廊的转角处,勉强能瞥见露台的窗口边。伸手指了指窗外的海洋。
“我说的是它。”
最后一丝鎏金余晖镀入他的眼眸。
流光溢彩。
片刻的沉默仿佛也消弭在这片刻华彩中,许久,沉默的君王以一种自己不曾有过的口气和截然不同的态度,依旧是轻松的腔调,沉声开口。
“你说的不错。”
而且也成功让他下定了留下他的决心。
Ⅳ
王宫迎来了一位新的小主人。这件事每个游走于亭廊间的佣人侍从都一清二楚,毕竟这位不怎么走运的小亲王曾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皇宫转悠了大半个上午。
他似乎比算得上年少的雷狮还要更小上几岁,或者说由于长个子的年纪营养未能跟得上的关系——显得格外瘦弱。此外身体似乎不大好。雷狮对他开放王室的藏书阁,请来最好的厨师为他准备餐点和他喜欢的甜品并无时无刻不关注着他的身体......认真起来的王将一切归结于他们的兄弟情义,但并未察觉到某些东西在潜移默化间呈现出的细微不同。他对这个小家伙儿的耐心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仅仅爱惜亲人的限度。当然,这一切并不会那么早的被察觉到,一粒小小的种子,种在心灵最深的角落,但它在悄悄发芽,最后抽枝成长。
在每个清晨。雷狮对于清晨早起向来有些排斥,尽管会顺从起身但免不了发泄些起床气。不知道卡米尔是从哪个多嘴的女佣嘴巴里听到了关于对兄长脾气的抱怨,他开始亲自叫雷狮起床——唯一令他苦恼的是他得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以防兄长又猝不及防的凑到近前,在他额前胡乱落下一个吻。有时还会亲到脸颊。
还有那些个阳光晴暖的午后。卡米尔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让雷狮养成了“将体态娇小的弟弟当成抱枕以在批阅奏章的时候自我安慰”这样的怪癖的。反正这令他相当头疼,当然时间长了他就会选择无视,乖巧地自顾自享受起点心,或者抱着一本厚度惊人的书籍自娱自乐。
显而易见的变化——当然也是有的。曾经喜怒无常的君王开始变得正常了那么一点——变得不那么难以揣测。这自然是件好事儿。每当坏脾气的国王陛下想要针对某件事发火时旁边那位安安静静端坐着看书的少年就会轻咳一声,然后抬起眼帘,用那双平静的蔚蓝色眸子,以宛如实质的目光及时止住兄长接下来的怒火。
“嘿听着.......我不可能永远像我那位亲爱的父亲一样挂着慈祥和蔼宛如一个老好人的微笑来面对那些....”
“您得这么做....陛下。其实您也知道的”
边抱怨着边大步流星地赶往后庭的暴君停了下来,双手叉腰,俯视着卡米尔。似乎是在抱怨这小家伙太不给面子,又或者另有所图——后者轻轻叹口气,自觉地凑过去,踮起脚尖,献上一个拥抱。
“其实您也知道的。”
他轻轻地说,掌心抚在雷狮脑后。兄长却突然揽住他的腰将他整个圈进怀里再打横抱起——在小家伙惊骇微恼的尖锐指责声中放肆地大笑起来。
“感谢那位光享受香火却不干实事儿的神把你赐给我。我的卡米尔。万分感谢——这可是我头一遭有着类似的念头,我发誓。”
——似乎是某个晚上吧。兴致勃勃的雷狮拉上弟弟,登临高塔去观览难得的流星雨。他把脑袋垫在卡米尔的肩膀上,懒洋洋地开口。
“您这样会很累,陛下。”
“可你不会像那些甜美的小夜莺们一样主动凑过来——我命令你,有用吗?”
卡米尔摇摇头,开始把视线转回兄长带他来欣赏的美景上。在这些方面雷狮从不会做任何让步,除非卡米尔能出乎意料地顺从他那有点孩子气,也因此显出几分可爱歪心眼儿——这怎么可能呢。
“你还没有告诉过我,卡米尔。你是如何被神赐予到我身边的呢。”
看似漫不经心地沉声开口。雷狮收了收手臂,他感觉怀里那小人儿的背脊极为明显地绷紧了。半晌卡米尔才极轻极轻地叹一口气,没有把雷狮的手臂拿下来。以一种吟游诗人才会有的,低沉缓慢的腔调缓慢叙说道:
“您听说过关于我的传言吧。”
“当然——并不相信。塞壬自诩高贵,不可能与人类.....”
“他们说的是真的。”
他回过头。雷狮看到那双蔚蓝的清浅眸子里真的亮起了点点星辰——但卡米尔已经背对窗口。
那些星子以肉眼可见的频率缓慢律动着。舒缓沉稳,就像是潮汐。
卡米尔闭上眼睛。显然雷狮也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他只是用手势示意“好吧”,然后停止了自己的无礼举动,抱臂靠墙。
“他们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我的母亲来自大海。父亲——是在一次出航中与她相遇,并相爱的。”
“我不记得有任何一位王室成员被判处过什么刑罚。”
“是暗杀。但母亲带着我逃离了那里。我们在乡下度过了很长一段平静的日子。”
“但塞壬无法长久离开大海,他们必须在‘一天’内回到哺育自己的家乡。塞壬的时间与人类不同。他们走过的岁月要更漫长些。”
“那所谓一天也长不到哪儿去吧——听起来可真糟糕。或者说不可能。”
卡米尔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最终闭上了嘴巴。
“如您所见。王国已经失去了它们的庇护,但您需要古代的智慧引领。”
“我会帮助您.....我的陛下。”
Ⅴ
后面的事情他们都记不大清楚了。
与其说不清楚,倒不如说是日子太过一成不变。卡米尔似乎有着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谋略机算,但一点小小的习惯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雷狮——他还是个小孩子。
但种子是会发芽的。它已经生根,牢牢占据住内心最柔软的角落,并生出细小,却枝杈繁多的藤蔓,顺着心房生长——
“我爱你。”
在花朵开出的那天,他如是说着,吻过怀中那小东西的脖颈,脸颊,和睫毛上颤抖的泪珠。卡米尔总是喜欢用厚厚的衣物将自己全副武装,繁复而正式,然而现在这些阻碍都已不复存在——他干脆利索地将它们甩进炉膛,再将心尖儿上日夜思慕的爱人圈在怀中,以自己的方式爱 抚过他所记忆着的,能够触及到的每一寸柔软的肌肤——
没有遭到任何反抗。只有炉膛里的木柴噼啪作响。在丢开那条红围巾的时候雷狮是很有注意一些的——尽管还是燎着了边角。有什么东西随着鲜红色的布料一同慢慢被火焰吞噬,吞噬殆尽。
一夜无眠。
Ⅵ
童话故事都是要有结局的。
过慧易夭——雷狮深明此道。因此也更加重视卡米尔原本不佳的身体状况。后者尽力以先天不足掩饰着,直到身体情况忽然在某天急转直下。兄长焦虑的质问下他仍然拒绝了一切的求医问药。只是像往常一样平静地注视着对方的双眸。
“他们帮不了我。我不希望看到您为了这种事大发雷霆甚至...甚至再杀人了。”
混血的体质决定了他比一般人类都要更加脆弱。而他没有选择回到族人身边,而是留下来——留在他的王身边,装作若无其事,以对他来说已经算是放肆的细微弧度,肆无忌惮的欢笑着。
他把自己整个人包裹在洁白的被褥间——他的脸色同样苍白。宛如一朵静静凋谢的蔷薇花。
“那天我来的时候就在想,如果您要杀了我,我也有办法脱身——我想过离开。”
“但是您真的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很好很好。所以我想给自己任性一次——您总说我认真沉稳得不像个正常小孩,哈哈.......我也爱你。大哥。”
他笑着说。将脑袋主动靠近雷狮肩头。
静静的微笑着。直到它成为永恒。
世界上所有灿烂的生命,往往都是昙花一现。
Ⅶ
故事讲完了。
传说毕竟不会是历史的。
也许传说中至慧人鱼的预言的确不甚准确,盛极一时的岛国整整存在了七十年。反倒在暴君的统治结束后一朝倾颓,宛如沉睡的亚特兰蒂斯,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关于文明者们的踪迹。没有人知道它,他们去了哪里。只留下雕梁画栋和史书的断章残句,在岁月的侵蚀中伫立着,等待后来者有一天能将辉煌重新展现于世间。
王陵的浮雕上有着那位暴君留下的影刻。哦我亲爱的朋友。那儿可没有什么小小的少年。倒是有他与他的王后——各国送来和亲的公主无一例外被下令当做祭品投入海洋,人们传说是献给了早夭的智者。然而就在暴君被平息的的乖僻真的演变为暴戾时,北境小国一位公主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她成为了王后,带来了接下来的国泰民安。
人们赞颂那位女子。却也好奇她得到特许的原因。种种说法四起,不过唯一可知的是——
她有一双蔚蓝色的眼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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