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舍临街,泥头重卡冲过减速带之后的两下震颤,用金属的尖锐,凌迟我午夜脆弱的神经,在由远及近的轰鸣里不得安宁。
同样的地方,你可能不知道,早上四五点钟的时候,我还是会被吵醒。无数的鸟儿,操着不同的口音,唧唧喳喳聒噪无比。像一群泼妇聚众开联合国大会,商议要如何起义。开始时我有点生气,却渐渐听得入迷。它们叫得那么用力,像暮将西山的老妪抓着孙女婿的手时的喋喋不休和自言自语。
我突然意识到,它们平时,是不说话的吧。因为不敢,也没有人喜欢听。
我第一次比渴望安静更渴望熙攘,希望一种不悦耳不动听的发声持续下去。我身边的姑娘和整座城市都还在睡梦中,没有人知道我闯入没有人的世界里,收获的关于美的,但有一点伤感的感动。
人虽压抑了它,但也创造了它吧。
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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