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大名府前,吴用问众好汉,谁去城中放火为号?只见鼓上蚤时迁勇敢地走了出来,说道:“小弟愿往!”
这时迁,虽然在梁山泊座次的排名靠后,排倒数第二名,还比不上没多少能耐的王定六,但他出力的地方还真不少。社会底层出身的时迁人单势薄,没什么派系支持他,排名自然垫底。也可能因为他有盗墓的前科,为黑白两道人所不齿,因此,即使能力出众,功勋卓著,也还是免不了排名垫底的结局。
梁山泊也不是一个人人平等的世外桃源,更是一个微缩版的社会,人分三五六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好在时迁原本社会地位就不高,出身寒微,对权势并没有太多的奢求。
后世有人评说,之所以把时迁这等鸡鸣狗盗之徒写入水浒,还在一百零八单好汉之列,意在表明所谓梁山好汉,不过是鸡鸣狗盗之徒尔尔,这些人并不见得有多远大的理想,是作者独具匠心的安排。
地位不高的时迁出场还真不少,先是偷鸡引得梁山泊三打祝家庄,后又盗甲赚得徐宁上山,如今又主动站出来要立功。在七十二地煞里也算是出境率比较高的人物了。
来看看时迁在攻打大名府时的表现:
且说时迁是个飞檐走壁的人,不从正路入城,夜间越墙而过。
果然身怀绝技,还有勇有谋,心思细密,不愧是梁山顶级的侦察兵。
他自白日在街上闲走,到晚来东岳庙内神座底下安身。
时迁到了东京大名府,白天闲走,晚上在东岳庙内神座底下安身。活脱脱地写出了时迁出身于底层,打小就有流落街头的经历,街头巷尾每一处细节都很熟悉。透过描写时迁的这些零零散散的文字,并没有觉得时迁活得很悲哀,文章也没有把他写成一个令人憎恨的乞丐,或者一个令人嫌弃的懒汉,更多的是表现了这个小人物的生动有趣。
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分明是一个机灵活泼的人儿嘛,对出身苦寒的他也生出几分怜悯,不知读者看了这段文字,心境是否也和我一样呢?
再来看看他对扮演乞丐的孔明和孔亮所说的一番话,就特别有趣:
时迁当日先去翠云楼上打一个踅,只见孔明披着头发,身穿羊裘破衣,右手拄一条杖子,左手拿个碗,腌腌臢臢在那里求乞。见了时迁,打抹他去背后说话。时迁道:“哥哥,你这般一个汉子,红红白白面皮,不象叫化的。北京做公的多,倘或被他看破,须误了大事,哥哥可以躲闪回避。”说不了,又见个丐者从墙边来,看时,却是孔亮。时迁道:“哥哥,你又露出雪也似白面来,亦不象忍饥受饿的人。这般模样,必然决撒。”
孔明孔亮兄弟俩乃出身于大户人家,细皮嫩肉的长相,不似挨饿受冻的苦寒之家出身的人,没有底层生活的经验,偏要扮演乞丐,很容易穿帮,被时迁一语道破,看到此处,也被时迁三言两语给逗笑了,时迁也挺可爱嘛。
之前梁山泊也闹过类似的笑话,伪造蔡京信件时,一群好汉都没有上层社会生活的经验,土包子一个,信中弄错了称谓,连盖个章都可以弄错。
时迁在此处道破天机,可见,时迁有社会底层生活的经历,阅历比孔明孔亮兄弟俩深,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
时迁作为一个身怀绝技的人,总能在关键节点发挥他的专长,且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有道是: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百里挑一。这“有趣的灵魂”,说的就是时迁这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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