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必须与生活不同。
如果我央请太史公为我立传,惜字如金的太史公可能十个字就把我的生平搞定了。人生的现实就是如此的乏味无趣和重复。
红楼梦写黛玉初进荣国府,见丫鬟,见老太太,太太,舅妈,舅舅,各色人等,各个不同。俗笔写,恐怕都一样的状貌,见了这个,说笑,一一厮见互道姓名,见了那个又是互道姓名,状一番相貌。可红楼梦写去来,像赋诗一般,用典对仗转合,都力避重复,力求出新,侧着写,正着写,倒着写,重笔轻笔,诸般手法。即便是平常事件,也绝不平铺直叙。这是不俗。
武侠里,金庸向来被人说是横空出世。运笔一层来看,金庸也是力避俗笔的。
平常人报仇雪恨是主线,他只当是个旁支,三言两句交代完了事。又,俗笔常常信手拈来一个张三,让他插科一下,或者露个面支撑一下主角,就在道边一死,金庸的张三,偏偏就轰动武林,闻者动容,但正让你觉得他要搞大事的时候,又陡然一转——原来只是侠客岛的一个仆童。
红楼,说自己是风月故事,可是她可不单是言情小说。
金庸的武侠,打打杀杀,内功轻功一顿胡扯,可也不单是武侠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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