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个特别美好的节日,阳光温暖明媚、微风习习,数以万计的人带着精致的妆容盛装出行,聚居到这里,络绎不绝,先到的那部分人,在大厅外空旷的草坪上嬉闹,有人玩着自拍,美颜的那种,拍出了水嫩的婴儿肌,还带有婴儿般灿烂的笑,发着抖音,发着朋友圈,不亦乐乎,几位年轻不安分的男女你追我赶嬉戏,打情骂俏,所有的人,一年、一生的喜庆似乎都集中在这一天释放。
一队勇士踏着节奏的步履走来,身穿铠甲,脚踏皮靴,佩戴宝剑,头颅高昂,英气逼人,哦!今天还有一场格斗比赛等待他们精彩亮相。
眼前的大厅足以容纳几万人集聚,高高的拱形屋顶,是宁静的夜,满布的星斗簇拥着一弯明月、一片片祥云涌动着,祥云下振翅高飞着一群鸟。环形大厅的四周有巨大的柱子支撑着拱顶,柱子之间是透明的建筑,一扇扇宽大的窗户微微开启,厅外是宽阔的走廊。大厅里已摆满巨大的、圆形的餐桌,每张都可容纳百名以上的人同时就餐,餐桌的中央摆放着山水盆景,无垠的海面有一海岛、广阔的海滩,晴朗的天空下,海滩上有一群身着泳衣戏水的人,遥远的海域有一弓出水面的黑褐色怪物,海水隔开它的身子和翘出水面的短尾,在它身后形成一圈圈波纹,向遥远的海域扩散,不难想象它的巨大。有人在猜测那是什么样的怪物,有人随后便说,
“哦,管它是什么呢?我只看到眼前的美食。”
餐桌上摆放着只有节日才可以见到的美食、美酒,络绎不绝的侍者端来一盘盘美食,把桌面摆的层层叠叠,待开启的香槟、红酒更撩拨着即将到来的狂欢,只等节日的礼炮响过这一切就便可以开始。
人们欢声笑语,垂涎的目光在身子落座之前早已落定。这时、天空突然黑暗下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从远方传来,逐渐变大,震耳欲聋,人们惊悚地站起身子望向天空,黑压压的一片乌鸦从远方飞来,发出凄厉、尖锐的叫声,穿破天空,又从天空中压向大厅,大厅的窗户被瞬间打开,凄绝的叫声在大厅里回旋,人们惶恐地堵住耳朵,在翅膀振动的疾风中站立不稳,乌鸦只盘旋一会又向远方飞去,像大片的乌云涌动,声音慢慢变远、暗黑的天慢慢变淡,天又露出微弱的光,人们都变得极度惶恐,开始颤栗,有人喊起来,
“这肯定是不祥的预兆,是神灵的启示,是世界末日。”
人群瞬间凝固了,随后像潮水般的沸腾着,又有人尖声大叫:
“眼前的美食一定有毒,想灭绝我们!”
人群像得到启示,很多人都离开了餐桌,蜂拥着向门外奔去,踩踏声、哭叫声、盘子跌落破碎的声音,杂乱无章,都追随着那群远去的乌鸦狂奔。呆立在大厅里的那群人茫然不知所措,突然意识到,
“既是是世界末日,我们何不饱餐一顿?”
于是他们转过身,围着餐桌,放下矜持、放弃了精美的妆容,用手抢夺食物塞进嘴里,直到嘴巴鼓胀,一边咀嚼一边撕咬,伸长脖子吞咽,盘子叮当相撞跌落一地。
只有那队勇士始终站在大厅的外廊下,警觉地观察眼前的一切,把手放在腰间的宝剑上。
外面那群狂奔的人,突然都消失不见了,宽阔的路面瞬间坍塌,呈现出一片汪洋,汪洋逐渐扩大,把大厅周围的地方围困成一座孤岛,一只庞大无比像蛇、像穿山甲、又像恐龙的怪物,细小的脑袋,四肢短小,发着吼叫,张大血盆大口向这边咀嚼食物的人群扑来。厅外那一队勇士,刻不容缓,立即行动,所有的人迅速奔向怪物,同时举起一把把锋利的剑,腾空而起,刀落到怪物的头颅上,怪物的半个头颅就平着眼睛被齐刷刷地砍落下来,污血像巨鲸喷出的水柱,落下顺着地面的草丛咕咕地流进那片汪洋,怪物的头在地面上翻滚,嘴保留着最大撕咬状态,露出锋利的牙齿,一双死鱼般的眼睛狰狞地瞪着人群,它轰然倒下,那队勇士有的快速地爬上怪物的身体,骑跨在怪物短脖子上,用手死死地扼住喉咙,把它的头颅压向地面,大家相互配合,齐心协力。怪物的身体慢慢瘫软在地,勇士们有人也疲惫地放开手,和怪物一起瘫软在地。突然人群之中有人惊叫,
“它没死,它在伪装。”
地上那几个刚想放松的几个壮汉像通了电流又扑跪在怪物的身体上,再次死死地压着、扼住喉咙,数十名壮汉又一次把力汇聚到一起,把怪物半个头颅挤压成片状。
这时,怪物四个短小的肢体撑着地面,尖利的爪子插进地面,扭动着,甩着短尾,发出呼呼的怪叫,暗黑色的血像洒水车喷洒出的血雾,向着那片汪洋弥散,怪物身上的人被它摔得东倒西歪,只是那一双双铁钳般的手始终不离开它的头,稍一松动的膝盖又死死地压上,又有人喊叫起来,
“用绳子勒死它。”
已经有人拿来绳索,绳索粗大,结实,几个勇士,手忙脚乱地把怪物的半个头颅套进绞索扣,人群分散成两队,向两边用力地拉紧绳索,怪物粗短的颈部逐渐凹陷下去,身体再一次松软。
“它还有气息,还在休整,伺机反扑,快换一条细的绳索,这条太粗拉不紧,不能彻底阻断它的气流....”
人群的喊叫,再一次激发怪物的反扑,它隆起庞大的身躯,爆发出全部的力量,左右扭动,垂死挣扎,身躯上的人又纷纷跌落到地面,好在有牢固的绳索牵引,有一帮人死死地拉着绳索的两端。一条金属丝样柔韧的绳索抛了过来,几个壮汉再次发起进攻,在怪物上又套起新的绳索,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拉紧两端,拉紧...拉紧...怪物的颈部进一步凹陷下去,像扎紧的口袋,它由疯狂地扭动变成了力度很小的悸动,终于完全瘫软下去,没有一个敢松懈,人群还是继续把绳索拉成钢钎样笔直....
天逐渐明亮起来,太阳又重新挂上天空,像蛋黄一样软塌,怪物如一堵残败的城墙,横亘在人群之中,人们用脚踢它,用刀刺它,它再也不动了。
四周一片汪洋浩渺,浪涛阵阵,波光粼粼,有几只巨大的鸟,无声地翱翔,向着太阳越飞越远……
怪物两边的人群像蚁群一样地蠕动,似一帮蚂蚁发现一块巨大的食物,在研究如何拖动?又该拖动到哪里?有人飞起斧子,向怪物的腹部猛的一下,滚圆的腹部豁出一个大口子,从那口子涌出一堆人,有的头颅被消化的只剩颅骨,眼珠凸露在外,挂在脸上,有的少了胳膊,有的缺了腿,有的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半个头颅的人,浑身挂满粘液,弓着身躯慢慢地站立起来,双手乱舞踉跄几步又倒下,压向地上那个腿骨在外的人,那人一阵抽动,马上就不动了。
……
闹铃响起,我一惊醒来,晨曦透过窗帘的缝,画面迅速切换,我摇摇沉甸甸、胀痛的头,轻轻地拍打,浑身酸痛,额头挂着密集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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