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死了。”
“哦。”H先生似乎并不打算给予太多反馈，更不打算停止飞速敲打键盘的双手。
敲下换行符，H先生才缓缓抬起头来，“你刚刚说什么？”
“猫死了。”
H先生本来失焦的目光瞬时聚焦在面前这个女人的脸上，随即又失去了焦点黯淡下去。H先生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此时这三个字似乎成了某种招魂的咒语，让他与这个世界偶然的产生了片刻的联系。
这是咖啡屋收养的猫中，一年之内死去的第四只。
开口说话的是X小姐，她很习惯H先生了，早就自个儿出门把猫埋了，也没提这是H先生最喜欢的一只猫，更没给H先生描述猫横死时的惨状。也不是出于善意，只是觉得无甚必要。
X小姐开了两罐可乐，坐到H先生对面，推给H先生一罐。
H先生瞄到了粉红色的外包装，可乐？在手中转动一圈，“C-H-E-R-R-Y，Cherry”，樱桃可乐么？H先生灰暗的学生生涯里唯一的亮点大概就是一次英文单词考试里得过满分。
H先生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罐，倒不是因为好喝，只是觉得樱桃可乐这种东西八成会难喝，不如一口气喝光，总比一小口一小口轻松得多。意外的是樱桃和可乐这两样顶讨厌的东西，混在一起，倒是妙得很。
H先生站起身来，扣上外套，走出门去，天已经黑了，空气的能见度也开始下降，到处凝滞着一种近似于烟又消散不去的颗粒。
低廉艳丽的霓虹灯划拉开一道逼仄的小巷，戴上帽子，脖子夹紧，手也缩进袖子里，只剩两双眼睛，逼视着一切。一瞬间，道路两旁的车喇叭声、路人无聊的对话都变得恍惚起来。隐约听见有大悲咒的唱咏，路边的佛器店该是。
微微站定，为猫祈祷了五秒。H先生不信宗教啊之类的，只是隐约觉得似乎在这个宇宙这个维度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环境下，一些充要条件突然被满足了。
五秒后，H先生回头看了眼开始模糊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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