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让人悲伤的小故事,虚构的,主角是个可爱天真生病的孩子。
2020年3月,疫情期间,无意中看到《人间世》这个节目。
我在看节目期间,心碎了又碎,生命是多么脆弱啊,尤其是看到那几个患绝症的孩子。对于父母和孩子都 是怎样的煎熬啊。
可想着,即使那么煎熬的日子,总还有点点滴滴的小幸福和小快乐吧。
一
这次的药实在是太难喝了。
对于几乎每天服药的不不来说,能喝到让她感觉这么难喝的药实在是个意外。不不几乎能通过药的包装、形状、颜色正确判断出药的味道,有时还能叫出药的名字。
她猜对了时,原本脸上没有表情的妈妈,会睁大眼睛,瞳孔放大,嘴巴微张,一幅:“天呢噜,我不会是生了个神童”那样的表情。
妈妈的这个表情总是让不不超级开心,惊喜吧,意外吧,你生的这个孩子除了会生病,还会点别的。
不不希望自己会点别的,能让妈妈和爸爸的微笑、大笑的时候多一些。
能喝下、吃下、输下任何颜色味道的药可不是不不生来的本领。
在不不一岁多时,她吃药时需要用“强”的。那时会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一定是妈妈,另外一个是不定是谁。有时是姥姥,有时是爸爸,有时是姥爷。
另外的那个不定是谁的人,会坐在沙发或床边,用两条腿夹住不不小小的身子,将不不的两只手平叠在一起,用一只手温柔但坚定的抓住,另外一只手也同样温柔有力的捏住不不的下巴。
妈妈冷静的站在一边,一只手更温柔也更坚定的摁住不不有时滚烫,有时微烫的脑门儿,另外一只手有时端着一个装着浑浊液体的杯子,有时是一把盛满粉红色粘稠液体的勺子,有时是一只看不清里面是什么的白色塑料瓶盖。
不不拼尽全力也动摇不了配合者,也打动不了站在一边像帮凶一样的妈妈。
听说一般的小孩子学说的第一个词大多是爸爸或妈妈,不不会说的第一个词是“不不”。这成了她名字的由来。
她刚生下来时有另外一个更像小女孩儿的乳名,但当她一直说不不时,大家就一起叫她不不了。
这只是她若干名字中的一个。
不不是个“小机灵鬼儿”,这是妈妈和那一群坚定不移的配合者不约而同说的。
当她能听懂大人的一些话时,在吃药前,妈妈看上去像很民主似的问:“好好吃药,还是用“强”的?”
不不一边流眼泪一边摇头:“不不不。”她不像一般的小孩子那样泣不成声,而是一边清楚的表达着自己的意见,一边流着眼泪。
当不不发现自己发表完意见并不能改变结果后,在某一次,妈妈又问:“不不,你是好好吃药,还是妈妈用强的?”
不不一脸认命了的淡然表情,清楚的回答:“好好”。妈妈睁大了眼睛,一改平时喂药时六亲不认的表情,笑着问:“不不是要好好吃药吗?”
“嗯。”
已在沙发坐好的配合者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抓不不过来夹住,还是站起来安静的走开?
妈妈把手里的药递给了不不,速度很快的抽了两张纸巾捏在手里,似乎在准备着不不将药扔掉,她好冲过去收拾战场。
不不接过药,看了看,是淡粉色的,有点草莓的味道。但不不知道那只是闻起来像而已,吃到嘴里,它不是草莓的味道,而是用草莓味儿企图压住的苦。
但这已经算得上味道最好的药了。
不不看看药,看看妈妈,看看坐在沙上手足无措的配合者,大人都不说话,都等着不不下一步的动作。
不不那时候还不像现在这么擅长思考。
不不只是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和周边的人,大声的叹了口气。妈妈听到不不小小年纪,这么大声地叹气,心里一酸,心酸刚从胸口往上弥漫,还没到达喉咙,不不一仰手,将药喂进了嘴巴,边吧嗒嘴边冲妈妈笑。
妈妈眼里含着眼泪冲不不笑了,没想到不不真的自己喂自己吃药了,一个孩子不应该痛快地吃药啊,就应该哭、打滚、跑啊。
有时妈妈真希望不不像个普通小孩儿一样哭、挣扎、跑开,但又只能摁住她将药喂下去。
妈妈刚想就这历史性时刻说点儿什么时,不不将喝完药的空瓶盖狠狠的扔到了地上:“边儿去。”
不但发音清楚,而且那儿化音也用得标准。
二
所有人都被不不逗笑了。但那笑还没有完全绽放到脸上时,大人又觉得就吃药这事来说,不是件能让人高兴地放声大笑的事,没商量却又像是商量好了一样,不约而同的停止笑。
不不原本看大人都笑了,小脸上也绽放开了花朵还娇艳的笑容,一看大家都不笑了,就也愣愣的停住了。
妈妈看到不不脸上比花还好看的笑要凋谢,就将中断的笑忙又连接上,呵呵呵的笑出声来,姥姥看妈妈笑了,也笑了,爸爸也笑了,一个接一个,又团结一致的笑了,不不脸上的笑没来得及全部收起来,就哗一下,又在脸上绽放,生动而明媚,充满着鲜活的生命力。
就这样,才一岁半多,“小机灵鬼儿”不不,已不需要她们那么隆重的给自己喂药了,只是看到大人拉开装药的抽屉拿药时,不不有时还会抬眼看看,但不做反应,继续该做什么做什么,玩积木就继续玩积木,画大轮船就继续画大轮船,躺着不想动就继续躺着不想动。
药拿到身边时,大人有时会将药送到嘴边,有时会递到不不的手上。不不成了那唯一却有效的配合者,张嘴,或拿起再张嘴,将那些药倒时嘴里。
这让妈妈有时都怀疑,不不是不是丧失了味觉啊?
这次的药真是太难喝了,可见不不的味觉还正常。
已六岁的不不感到很惊讶,这个味儿也太奇怪了。在她六年的人生经验里,还没喝过这么难喝的药。
不不知道药是治病的,喝了对自己有好处。紧皱着眉头,苦着脸一使劲把药咽了,但再喝一口是不能够了。
刚咽下去就想呕,不不弯下腰,还没忘了用手摁住自己漂亮的小裙子的裙摆,她怕呕吐时把衣服弄脏了。
干呕了两声,没吐出什么,直起腰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睛里全是泪水,不不没哭,那是弯腰干呕时挤出的眼泪。
不不才不哭,哭对吃药这件事没有用。
妈妈关心地看着她,问:“没事吧?特难喝吧?”
不不用手背将眼里的眼泪擦掉:“太难喝了,比爸爸的苦咖啡还难喝。我不喝了,要不给爸爸留着吧?”
不不笑着跟妈妈商量,眉头刚才皱的太用力了,现在松开眉头,但眉间还能看出细细的褶儿来。
妈妈小心地舔子舔药,皱着眉头,咧着嘴,冲不不苦笑:“这药怎么这个味儿啊,甜不甜,苦不苦,香不香,臭不臭的?不像给小孩儿的药啊。”
“会不会发药的阿姨给发错了?”不不向妈妈求证。
妈妈看看药,再闻闻,摇摇头说:“不会。可这药真的太难喝了,你比我厉害,还咽下去一口,我可咽不下去。给你爸爸留着吧。”
妈妈开玩笑,不不知道妈妈是开玩笑,这个欺负爸爸的玩笑,她们俩都很喜欢,娘俩都笑了。
妈妈对不不说:“咱们一会儿喝下午茶吧,去去嘴里的苦味儿。”
妈妈很多年不上班了,从不不查出病来就不上了,全职照顾不不。喝下午茶,是不不记事起就有的传统。
不不的检查结果好,她们喝下午茶庆祝。
不不长了新本事,要喝下午茶庆祝。
今天天气很好,很适合喝下午茶。
今天下雨,也非常适合喝热乎乎的,配着小饼干的下午茶......
爸爸难得休息,不不午睡醒了,就邀请爸爸一起喝下午茶。
妈妈要做饭,不不可以和自己的毛绒玩具喝下午茶,只不过,是假装的。
生活很艰难,但总还是可以找到一个喝下午茶的理由。
五一假期,可以读读书,向聪明有智慧的人去学习,养成成长型思维,提升职场竞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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