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她的时候,她躺在病床上。
两张病床,另外一张空着,胡乱堆放着陪床的被褥。
她的病床旁边放着点别人来看时候的点心,以及崭新的的碗筷、水杯等物。
看到我的时候,她苍老浑浊褶皱的眼睑忽然闪亮~~又忽然把头扭过去……
再转回来的时候,眼泪就盛满了……
我跨上前去,握住她的手,温热干枯,久远的戒指在手指上空旷飘摇。
白发,遮盖的年轮,伸展到皮肤上
沟壑里流过一行浊泪
我俯下身去,她几近哽咽,无奈地说“年龄大了,该去了……”
稍微一动,疼痛就写在了脸上。
我很难过,轻声安慰,她年轻时,在厨房里、在院子里、在田间麦场上的身影,从我脑海里一帧一帧地闪过……
她安慰我坐下
表哥推门进来
闲聊两句
她无力地躺着,看着好似一根秋天的芦苇那样瘦弱,被子盖到胸口,显得被子很大、很宽、很重,裹着她的身体。
她看着我们……
忽然她一手指着床头的点心,一手向表哥摆摆说
“人家拿的好吃的,你俩拿来吃吧”……
她惯是这样,从我很小的时候就是这样
我们爱吃的瓜果、爱吃的点心,她留着放着。
很多年,都是这样……
她不知道我们已经没有那么馋嘴,也没有那么爱吃那些甜腻的的东西了……
我们的口味变得刁钻、成人了。
她还像很多年前那样,疼爱我们,一成不变的方式。
甚至忘记了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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