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卖鸡爪梨吗?只送不卖
有人说过,我们之所以想念一种美食,其实是因为我们忘不了和这美食有关的人和事,这话就可以很好地解释了关于乡愁的理解:不是因为我们忘不了老家的具体的哪一种食物,而是我们忘不了和这食物相关的回忆,忘不了和它联系在一起的人和事。
我想在每个游子的内心深处都有这样念念不忘的几种食物,比如是妈妈亲手做的某种美食,也可能是小时候和父亲一起去山上摘的野果,更可能是和小伙伴们一起“偷来”什么食物,尽管时过境迁,但一旦有合适的场景,那种“乡愁”,不,其实是某一种食物就会徘徊在你的脑海,久久挥之不去。
昨天下午,我们在学校的小树林散步,看到地上刚刚掉落的鸡爪梨,我如获至宝地捡起来,“噗”地吹口气,就当做是“消毒”了,马上就放进嘴里,顿时那属于鸡爪梨独有的甜香味儿就沁入我的口腔,继而是全身……
没错,这就是儿时的味道,香香的,甜甜的,一如母亲做过的很多很多美食一样,可以唤醒很多关于家乡的回忆,敲开那扇叫做“乡愁”的门。
手痒痒的我,顿时就把这甜香的鸡爪梨发在朋友圈,等我散步完毕,马上就看到好几条评论,均是北方朋友的提问“这是什么?可以吃吗?”但一条评论,让我觉得格外惹眼,朋友问”你们那有卖吗?”
看着那个很熟悉的朋友,我笑“不卖,但我可以送你”。
在我们这里,现在正是鸡爪梨的“旺季”,街上随处可见老人挑着箩筐,蹲在地上售卖码的整整齐齐,散发着清香的鸡爪梨,让人远远就开始吞口水;走在路边,只要头顶上有树木,也许一不小心就有鸡爪梨砸中你,那真是有天上掉馅饼的感觉,随手抓起来就可以吃个痛快。
从朋友圈转到私信,朋友告诉我,小时候他吃过一次,可惜仅仅只有那么一次,后来他就再也没吃过它了,离开家乡多年的他,只记得它的香和甜,却再也不记得它叫什么名字,真的很想再尝一次,朋友还说“此物寄乡思,皆因少年时”。
曾经它是我的最爱,我却早已忘了它的名字
朋友的短诗马上引起我的思乡之情,曾经我也像他一样想念家乡的“慢钱来(本地话直译过来的,今晚刚刚问的三姐才知道)”,可惜当年的我无法向异地他乡的他们描述它的样子,更无从叫出它的名字,所以我就生生错过它将近十年的时间。
我总是一遍遍地回忆起和小伙伴们一起吃“慢钱来”的情形,记得它的香喷喷,记得它的甜如蜜,但因为离开家乡太久了,久到我忘了它叫什么,久到我忘了它到底是长在树上还是藤蔓上,直到有一天,有个学生拿着一小串鸡爪梨向我走来,问我吃吗?
顿时,记忆的阀门如潮水般涌现出来:对,这就是记忆中的美味,这就是我们老家的“慢钱来”,可惜我已经超过10年没有见过它的模样了,更没有尝过它的味道。
顿时,我不顾学生们诧异的小眼神儿,三下五除二地吃光了“慢钱来”,等吃完后,我才想起来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这是什么?你们叫它什么呢?”
看着我的莫名其妙,学生都笑开了:“老师,老师,你太好玩了,明明你吃过这东西,却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它就是鸡爪梨啊!”
鸡爪梨?这肯定不是我老家的叫法,但它们的样子的确像鸡爪的样子,细细的,弯弯曲曲的,这里的叫法还真是形象生动,好吧,既然我忘了老家的叫法,以后我就入乡随俗地叫它“鸡爪梨”吧。
你披着风雪而来,让我热泪盈眶
因为我总是忘了鸡爪梨的成熟季节,所以我总是时有时无地吃着曾经最爱的鸡爪梨,一次在女生宿舍提起鸡爪梨一事,一个学生告诉我说,她们村口有一棵很大的鸡爪梨,要是我喜欢吃,她下周一定给我带来,让我吃个够。
本以为那女生只是随口说说,因为这些年来,我总是错过得多,所以就不再抱有希望。
谁知道,那个夜晚,当我像往常一样,在熄灯以后去查房的时候,那个女生给我捧出一大把的鸡爪梨来,一刹那,宿舍里顿时氤氲了鸡爪梨的甜香味儿,让我觉得特别感动。
因为那个周三是风雪交加的日子,但那个女生惦记着摘鸡爪梨给我,所以她不顾天气寒冷,不怕下雪路滑,硬是拿着一根长竹竿,给我敲下来一大把的鸡爪梨。
雨夜不再寒冷,本该瑟瑟发抖的风雪之夜,因了这一大捧美味的鸡爪梨而变得温馨旖旎起来……
时隔多年,我没想到,自己会再次被鸡爪梨所感动。
因为北京的朋友想再尝尝记忆中的鸡爪梨的味道,于是我就答应给他寄,谁知道朋友一出手就是300元大钞,看着朋友的转账,我直接吓傻了:乖乖,乖乖,300元它可以买下几箩筐的鸡爪梨了吧?”
朋友这是要让我成为“奸商”不成?难道他真的想让我们的鸡爪梨卖成“天价”不成?
几经商量,几经争论,我们最终达成协议:300元我会收下,但寄多少是我的事情。
善良的婆婆听说朋友给300元买她采摘的鸡爪梨,直接说“使不得,使不得!”后来我们一家三口商量的结果是:鸡爪梨要寄,但必须加上2斤婆婆自己山上采摘的野生山茶油,否则这300元就是个烫山芋,我们谁也不敢接啊!
原来,鸡爪梨不仅仅是香,是甜,更是我们这些游子的乡愁的具象化,因为有了这香甜无比的鸡爪梨,我们仿佛回到了童年,回到了小村,更是穿越到了那个再也回不去的,记忆中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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