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是北宋名妓,仰慕她的文人墨客很多,其中词人周邦彥最得师师青睐。据说周邦彥也是美男子,而且词又写得好,是婉约词的大家,不仅名重当时,后世评价也很高。李师师喜欢他就很自然了,两人往来十分密切,可是李师师的名声传到宋徽宗耳朵里了,大宋皇帝也成了师师家常客,两个人往来只好避开徽宗皇帝。
一天,师师听说徽宗病了,想这下皇帝不会来了,正好可以约周邦彥来聊聊。周邦彥应邀欣然而往,结果刚坐下还没说上几句话,仆人来报皇帝到了,周邦彥这时候走已经来不及了,肯定会撞上。师师急中生智,叫周邦彥躲到床底下,周邦彥顾不了许多,滋溜钻到床下边。周邦彥刚钻到床底下,就听见皇帝到了,师师故作镇定上前迎接。
皇帝一进门便道:“看看我给你带什么了?”一扬手,亮出一个新鲜的橙子。“这是江南新进贡来的”。师师忙欢喜接过来,请皇帝坐了,一边剥橙子,一边与徽宗说闲话,徽宗也吃着橙子轻松地跟师师玩笑。
周邦彦困在床底下大气不敢出,师师和皇帝两人的谈话一字不差完落耳朵里,初还有些怕,渐渐周邦彦在床底下呆出滋味来了,听贼话也挺有意思的。两人说说笑笑聊了很久,夜深了,皇帝要回宫,师师恭送皇帝陛下,并叮咛天太晚了,地面有霜当心马蹄打滑。
床下几个时辰让周邦彥八卦心爆棚,不显摆一下实在忍不住,而且听到师师跟皇帝亲亲热热的还有那么几分醋意,于是发挥特长,做了一道词:《少年游》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
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
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
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新词一首,师师十分喜爱,还给来的客人唱这首词,客人反响也很热烈,师师也很得意,一次头脑发昏竟然给徽宗皇帝也唱了。徽宗一听,觉得不对劲儿了,这怎么是我跟师师的话?他就问:“这词谁写的?”师师才意识到坏事,不敢隐瞒,回答是周邦彥写的。徽宗闻言大怒,想这小子竟然编排起我来了。
他把蔡京找了来,道:“开封府有个管收盐税的,叫周邦彦,听说他没有完全税收任务,怎么开封市长没有报告上来?”蔡京一头雾水,说:“臣去问问开封市长”。没想到开封府尹说:“没有的事,周邦彥可是超额完成任务的”。蔡京道:“唉!顾不了这个,皇帝说他没完成就是没完成,完成了也是没完成”。
就这样,因为一首词,周邦彥把官丢了,并且被押着赶出开封城。
又过了两天,徽宗又去找李师师,结果师师不在,问侍者,回答说去送周盐税了,徽宗听周邦彥走了,心里很高兴,就坐着等师师回来,结果左等不来右等不来,都晚上八九点了,李师师回来了,愁眉苦脸,眼睛还带着泪,徽宗一看师师这副面孔,顿时火了,这是舍不得那个姓周的啊,怒道:“你去哪了!”李师师赶忙赔罪,说我去送周邦彥了,他被赶出城,我去送送他,给他送一杯酒水尽尽心。
徽宗看看师师,美人的眼泪总是容易打动人的,气平了一些,问道:“他又做了什么词没有?”
“做了一只《兰陵王》”
“唱来我听听”
柳阴直,烟里丝丝弄碧。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登临望故国,谁识京华倦客?长亭路,年去岁来,应折柔条过千尺。
闲寻旧踪迹,又酒趁哀弦,灯照离席。梨花榆火催寒食。愁一箭风快,半篙波暖,回头迢递便数驿,望人在天北。
凄恻,恨堆积!渐别浦萦回,津堠岑寂,斜阳冉冉春无极。念月榭携手,露桥闻笛。沉思前事,似梦里,泪暗滴。
曲子唱完,徽宗大喜,这个周邦彥还是有才的,算了,不为难他了。
周邦彥因词得祸,又因词得福,出城没多久,又被赦免回来任命为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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