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仗了”?
某将军,年过七旬,名成身退。闲下来了,反而觉得空落落的。身上的伤疤隐隐作痛,晚上睡不着觉,过去的事情象石头一样在空中飞舞,又一块一块向他心口砸来,沂蒙山,孟良崮,砸的他心疼。折腾了一阵子以后,他做了个决定,到沂蒙山去,再看看当年的战场,看看当年的房东。
将军只带了一个秘书和一个公务员,坐火车到当地部队要了辆吉普车,便进了山。路越走越窄,等拐下公路,就只能步行了。将军反而认出来了,山还是那石头山,路还是那羊肠路,村还是那零落的小山村,房还是那飘摇的茅草房。不用打听,将军径自走进一所小院。门依然大敞着,院子还是那么干净,只是门和窗已经糟朽了。
一个老太太从屋里颤巍巍走出,黑褂黑裤,袖口和膝部打着补丁,但是干净利落。尖尖的布鞋裹着小脚,脚腕上还缠着黑布绑腿。雪白的头发整齐的梳着纂儿,满口的牙已全部掉光,但说话还是底气很足,“你们找谁”?
将军说“老乡,我找当年的房东。四七年打孟良崮,我负伤了,就在这家养的伤”。
老太太上前两步,浑浊的眼晴端祥着将军,嗫嚅着说“你是……”?
“我姓张”。
“你是张班长,张班长,真是你"!
“你是……”?
“我是嫂子啊”。
“啊呀,唉呀,嫂子呀,你是嫂子呀,你老了,真不敢认啦!嫂子,当年多亏了你给我包扎换药,端屎端尿,还把下蛋的老母鸡杀了,炖汤给我补身子。嫂子啊,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啊"!
“都是应该的张班长,你们打仗流血拼命为谁呀,还不是为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唉呀张班长,你长高了,长胖了,你不说打死我也不敢认啊”!
“是啊是啊,六十年了,都变了。老嫂子你还好吧”?
“五十八年,你们走了五十八年。你们可回来了!跟嫂子说实话,是不是又要打仗了,你来侦察地形”?
“打仗?打什么仗”?
“别看咱这儿穷,自古可是打仗的好地方,当年打日本,打张灵甫,不都打赢了嘛。我是老党员,干不动别的我给你们招呼人,我吆呼一声全村人马上就来”。
“大娘,现在全国都在搞经济建设,搞改革开放,没仗可打了”!秘书帮着解释说。
“真不打仗?不打仗你们能到这儿来?嗯,我明白,保密”。
将军沉默了,抓住老太太的手抖个不停,两行热泪潸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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