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在看萨利鲁尼的《美丽的世界,你在哪里》,我能明显地感觉到她想挣脱什么,以及必须表达的决心。表达的边界就在这样霸道的讲述被拓宽。我自己写,才知道有些话印在纸上看着轻飘飘的,但对作者来说,就像呈堂证供,要经过非常激烈的思想斗争才没有按下删除键。想起那不勒斯四部曲,埃莱娜在第一本书要出版时,突然觉得害怕,我写的故事印出来后,家人朋友会怎么看我。她几乎强迫自己修改删除,自我表达被可能存在的外在目光束缚住。很多时候,我们觉得被审视太痛苦,所以在外部审视到来之前,我们会一遍遍审视自己,甚至自我攻击。而不放弃表达就是,每次都往外探出一点点,所以我很喜欢萨利鲁尼,她肯定知道她写的哪些东西会招致批评,哪些部分会被误读,但她坚持那样写,她是走在前面勇敢往外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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