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

半夜失眠，突然想起来十九大安检每天都会在我们身边晃荡的一个青年，是在晋城车站专门拉客的，看他年龄估摸着三十上下，平头，皮肤酱色，略显消瘦的脸颊和若隐若现的抬头纹给了他一点沧桑味道，常年拉客一双眼睛变的有些浑浊，但眼里的那种贼劲却是入木三分。那天一大早早班又看见他，深秋的早上雾蒙蒙的，无风，干冷。远远瞧见见他裹着一件枣红色羽绒服，黑裤，脚踩一双锃亮的皮鞋过来和我搭话，边和我唠着生意不好做，眼睛也忙打量来往的旅客，另一边从兜里拿出一盒红塔山，抽出一根往嘴边蹭了蹭，忙不迭打着了火，边抽边和我唠起了家常，说起他媳妇，跟了他十来年，办婚事那会一穷二白，俩人倒是来了一出裸婚，婚后生活倒也和谐，他也各个行业都接触过，大钱没捞着，小钱倒是有一些，也慢慢让自个儿媳妇过上了好日子。说着弹了弹烟灰，半根烟的功夫已经过去，他话锋一转说道，我整不来你们这些小年轻人的浪漫，前两天情人节，我给我媳妇买了一束玫瑰，她说我尽埋汰钱，问我花了多少钱，我说不多，就十块钱，他媳妇说道，十块钱你不如割点猪肉回来。说完，又扭身去厨房忙活着晚饭。他看无趣，就把玫瑰随手放在了桌上，转身也出了门。他停了半晌，烟快烧到了头，我提醒小心烫手，他自顾自的和我说，我以为我媳妇是被生活磨去了应有的棱角，像冲起来的茶叶，刚开始曲上翻下，逐渐趋于沉淀，须臾。我接话到，可能是生活改变了她应有的模样。他又说，刚开始我也觉得是这样，可当我后半夜回到家，发现那束玫瑰并不在桌上。我说，那你没翻翻垃圾箱？他咧嘴笑了笑，说我刚开始也这么想，之后看到玫瑰插在了一个擦的干净，瓶壁有些斑驳花瓶里，虽然玫瑰没有初时的娇艳欲滴，反而有些憔悴。但它仍旧在那里独舞，与花瓶相辅相成，得到了她应有的归宿。

老哥说完对我笑了笑，眼角也都展开了一些，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就忙着去招呼着拉客，看着远去的背影，他微驼的腰仿佛也悄悄的挺直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