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中摇曳的,细绒线一样的枝上结着紫色的四半花儿,我低头看下去,只有外边是紫色的,中间大半分都是雪白的颜色,黄心花蕊,花朵垂下脸来,已稍显颓废的样儿,这是什么花儿呢,我没有见过。她被栽在一个旧洗脸盆里,满满的土,酥软软的培着,一个穿着黑黢黢的棉袄的小个子老人,在我身后,我看花儿,他在背后看我,我问,这是啥花,他说,是萝卜花,萝卜也开花吗? 而且这么有意境的,好像那种,插在大肚花瓶里,枝瘦花小,高低错落的优雅的插花。
我说这些是您养的花吗?我指着墙下一盆盆的植物,他腼腆的笑笑,黑油油的脸,眼睛下面堆出几道横纹,不是花儿,是菜。我往右边看去,一排的绿色在墙边摆开,可不是菜吗,我认出了韭菜和葱,最末尾还有一盆开着的花儿,绿枝上结着鹅黄的叶儿,悄未声的在那里开着,这是连翘,我说,以为自己认得,不,是芥菜。原来也是菜。
这是一个煤场,老人在这里看护煤,除了冬季时有需要烧煤取暖的来拉一点儿煤,其他季节少有人来,他想家吗? 一定的,要不,他会种下这么些的菜。
这一排的绿色,好象是家里的菜园子,陪他打发寂寞的时光,菜也开花的,多么平常啊,可是对一个从不知道萝卜和芥菜也会开花的人来说,在一个偶然爬爬山的时间,偶然看见一个敞门的院儿,又偶然起了进去看看的念头,遇到这些开花的菜该是多么惊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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