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阿秋腕间那白玉镯,或者说,我喜欢阿秋戴那只白玉镯。
她本就生的瘦,那玉镯又不是什么活物,只是松松地挂在她腕上。她也爱那镯子,赴宴、作画、沐浴都不曾摘过。
在五月十七那天夜晚,月色很美,随意铺在人间,恍如白昼。她穿着乌黑的旗袍,发丝微微凌乱,檀口未闭,面色扑红。我借着醉意,举着她的镯子问她:“阿秋,这镯子真好看,不曾见过你摘下,想必它定是你心爱之物了。”
她没言语。
我又问她:“阿秋,这是谁赠与你的?难不成是你的心上人?”
“你忘记了。”她抬起明眸看我,不满意地噘着唇,“这是你母亲教你赠我的,你以前说我戴这镯子好看。”
阿秋长我三岁,两家向来交好,我和阿秋更是亲密得紧。阿秋面容姣好,又很聪慧,左邻右舍都说这姑娘有灵气,更有甚者说她是神仙托生的,母亲很喜欢阿秋,我也是。那镯子是父亲从外地带回来的,说是找大师开过光,能保平安、辟灾患。母亲便教我将镯子赠与了自幼就羸弱的阿秋,还说给阿秋当嫁妆也很值当。
阿秋那时已是少女,早已知羞,母亲那话愣是让她红了脸。
我确实忘记了那些太远的事情,这些都是阿秋说与我的。
可是我什么时候说过阿秋戴这镯子好看了呢,在我看来,阿秋戴怎样的饰物,穿如何的衣裳,都好看得很,这些我都是不曾说与她听的。我只常常伏在她书桌边呆望着她,在心里默念一万遍:“姐姐真好看。”
/傅姒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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