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正月里,很冷,下很大雪,我就是在这种天气里出生在河南省平顶山市的一个普通工薪家庭。
我出生后,我爷爷奶奶,两个叔叔都很高兴,爷爷奶奶陪我玩,带我睡觉,叔叔们当时正值初中,放学后会抱着我出去玩,前三几年的我,应该是过得很幸福的。
我的记忆里很少有我父母陪我的回忆。后来我的印象中只有我爸打我的记忆。邻居们总是会开玩笑的问小孩子:爸爸妈妈你更喜欢谁?我的回答毫无例外:妈妈。因为妈妈经常骂我,打我相对较少。
当时我爷爷奶奶,街坊邻居,都说我乖巧听话,嘴甜聪明,但是爸爸很少对我笑,永远都是板着脸,在他面前我不敢轻易说话,永远都是小心翼翼,提心吊胆,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就会招致一耳光。
爸爸生气的时候,真的挺吓人的。他会咬着下嘴唇,咬牙切齿的不停的数落我,浑身颤抖的指着我,咄咄逼人的瞪着我。我经常被他的样子吓哭。
我的妈妈在和亲戚们、邻居们的交谈中,甚至会以此为荣,说:“家里一定要有小孩子怕的人,才能治住他,我家女儿就怕她爸爸。”好像我害怕爸爸是特别了不起的一件事情。
渐渐的,我长大了,但我好像只有生理年龄在长大,而心理年龄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生长。随着日子流水般的流走,我步入了初中,这些事情我好像是遗忘了,但我渐渐坚定了一个念头:我以后一定要离开这个家。
我妈妈兄弟姐妹八个,我妈妈排行老五,下面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我六姨和六姨夫结婚早,生了一个男孩是我表哥。他家里就考我六姨做衣服赚钱养家,六姨夫就是一个嘴炮王者,不好好上班,每天点个名就跑了,每个月只拿回家一千多的基本工资,还要偷我六姨的钱去吃喝嫖赌。六姨夫又喜欢喝酒,每次喝醉了就会拉着我们这些后辈,教育个没完。
有一次,六姨夫喝多了,凌晨才醉醺醺的回来了,我和我妈,六姨和表哥,我们在一起睡觉,突然六姨夫闯进来,拿着刀,边哭边砍墙,我因为年纪小,被吓哭了,我妈抱着我,六姨把姨夫推了出去,姨夫在门外,把门也砍破了。
还有一次,姨夫在外面欠了一笔赌债,回家偷我姨的钱,没找到,又拿刀威胁我六姨给钱,我六姨为了躲他,爬到窗户外面,想从五楼顺着一根晾衣绳下到四楼的窗户,结果一脚踩空,从五楼直接掉了下来,感谢老天保佑,只摔断了腿,其他的地方都好着呢,住院半年,留下了终身残疾,保住了一条命。
所以我对我的六姨夫从来没有好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不在喊他姨夫了,也不怎么打招呼,我表哥也发觉了这件事,他也不再喊我妈五姨了,我妈很难过。
我大学毕业后,顶住家里的一切压力,抛下了所有来到了南方。一是为了实现梦想,二是为了有一个正常的环境疗愈心伤。
很奇怪的是,离家的时间越长,有些记忆越清晰。甚至会经常做噩梦,梦到我爸打我,然后自己哭醒,醒了以后枕头都是湿的,也会陷入梦魇,无法醒来,直到闹钟响了好几次,我浑身大汗的惊醒,脑瓜子嗡嗡的。
我工作的第二年,六姨夫因为喝酒意外去世了,当我妈妈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的内心毫无波澜,但还是哭着给我六姨打了电话,让她节哀。时至今日,我年近三十,我依然会时常想起我六姨夫。
出来工作近十年,我渐渐发现,我真的无法释怀童年的伤害,这导致我不会主动联系我的父母,不会关心他们的近况,不关心他们需要什么,好像也无法感知到别人的关心。
而我现在也像我父母一样,言语中一直带给他们伤害。
现在我表哥倒是五姨五姨的喊着,而我好像和我父母越走越远,对我六姨夫却没有太多的情绪,和当初的一切好像都颠倒过来了。
果然,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啊。祝我早日走出阴影,获得我想要的自由和幸福。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