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芦花鸡,是阿甘的爸爸,我媳妇儿是乌鸡。儿子阿甘离开我一个月了,他因为整天叨逼叨,被不知好歹的鸭子夫妻合伙一剑封喉,死于非命。
我们芦花鸡家族是大户人家,虽然不及我媳妇儿家富贵。媳妇儿家名贵也有坏处,和者盖寡,香火不旺。少女时她梦想“乌鸡变凤凰“来着,结果家道中落,“落了排的凤凰不如鸡“。所以我俩恩爱有加。
儿子阿甘是我俩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他有混血儿的傲慢、敏感、执念。我们为鸡父母的管教方式一向开放,给了他足够的空间,希望他特立独行,“飞”得更高。
阿甘一岁时,教他背诵过“鸡之初,性本善……”,他好像不得要领。《红楼梦》他倒是读了几回,心心念念地迷上了弱不禁风的山鸡妹妹。
山鸡是野鸡,小疯丫头空有一副漂亮的皮囊,唉,不说了……
你们人类说的“白发鸡送黑发鸡”说的就是我吧,我鸡到中年丧子。
心里话,挺烦你们人类的。理由充分的很呢!为啥管那些干皮肉生意的妞儿叫鸡呐?嫩的还叫雏鸡。呃……叫鸭的事儿可不归我管,要是阿甘还活着他会替鸭子家族发声。
反正“鸡”成了一个特殊行业里就业人员的代号。关键这行业还经常被人诟病,穿官衣的还隔三差五的来扫荡。其实他们平时也没少光顾。
隔壁老王就总说谁家谁家有“做鸡”的女人,说完还愤愤然加一句“臭不要脸!”听到“做鸡”俺们就瑟瑟发抖,以为你们要大开杀戒呢。
“做鸡”怎么就不要脸了?俺们鸡们反正祖祖辈辈做鸡,觉得还挺清高的呢!
说到清高,就又想起我可怜的儿子阿甘。
其实阿甘墓碑下面根本没有我儿的肉身。阿甘猝死当晚就被你们人类的村长拿去煲了鸡汤。是呀!说是趁新鲜,三岁的我儿,浑身都是腱子肉呢。村长喝了我儿汤,会不会也变成叨逼叨呢?
做鸡既然下作,鸡汤的营养你们并不想放过。
更加匪夷所思的是,近些年满世界又出现一拨鸡汤属心灵口味,毒鸡汤又是个啥汤,这都什么和什么呀,搞得俺鸡冠子都不正了。
我儿随我,我也嘴碎,尚能自保。
这世道,做鸡难。
用此文纪念一下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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