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手术室时,我发现那位母亲正盘腿坐在走廊里,看上去孤零零的,分外凄凉。她已经在这里等了五个小时。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无法与人沟通,一腔情绪在体内积聚太久,我感觉她快要崩溃了。
他们终于拿走了她手里的那卷破布。她见到我,一下跳了起来,脸上现出恐慌的表情。手术成功了吗?我无需开口说话。我们目光交会,瞳孔对着瞳孔,网膜对着网膜。
我的一个微笑就已足够:你的儿子还活着。
去他的礼仪,去他的围观的心内科医生,我现在非向她表露感情不可了。于是我伸出一只黏乎乎的手,心想她是会跟我握手还是远远躲开。我的善意举动化解了紧张的气氛。她抓住我的手,控制不住地摇晃着。
我把她拉到身边,紧紧抱住她,就像在说:「你已经安全了,我们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当我松开双臂,她仍然紧紧抱着我,开始不由自主地啜泣。
我本该陪着男孩待在重症监护病房,至少要陪伴手术后的前两个小时,等到确信他稳定了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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