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半夜醒来睡不着,看完了这部电影,
去年去川藏线,见过了真正的藏民,
进到他们的家里,听了他们关于朝圣的故事,
再看这部电影,心里充满感动。
电影 冈仁波齐一条朝圣路,他们走了一年。
遇上许多状况。
有时,要顶风冒雪在雾茫茫中向前;
有时,会途径一大片烂漫的油菜花田;
有时,会在鲜花盛开的河畔跳起锅庄;
有时,头顶上山体滑坡滚落的石块,会分分钟要命;
有时,车会坏在路旁;
有时,人会受伤生病;
有时,肚子里的孩子突然要出生;
有时,会被追尾撞得稀巴烂;
有时,路旁有人会招呼你们喝茶;
有时,要送给其他朝圣者糌粑;
有时旅费用尽,要暂时打零工赚钱;
有时,老人时辰到了就去世……
他们走走停停。
因为知道自己终将要去向哪里,
所以,心安理得面对发生的一切。
接受。面对。理解。放下。
然后,歇息片刻,继续上路。
这一路,像极了人的一生。
这一路,你要把喜怒哀乐遍尝,要把生老病死流转。
什么都会来,什么都会过去,什么都会回来。
电影最打动我的,是他们的“平常心”。
好像,生活里发生什么,都是正常的。
孕妇想跟着一起去朝圣,好啊好啊。
残疾的少年想去,好啊好啊。
醉醺醺的屠夫想去,好啊好啊。
接受下来就是了。
他们不抗拒“麻烦”,不拒绝“波折”,不害怕“无常”。
发生什么,就面对就好了。
春天,山上的雪水融化,漫过了路面。
站在水汪汪的路上,他们彼此询问——
怎么办,要不要磕过去?
答案是,要。
于是,众人欢快地脱掉身上的皮革围裙,
脱掉厚重的外套,笑嘻嘻地在扑向水里。
水花四溅,每一个人都像孩子玩水一样欢畅。
他们都在笑。
那个画面,真好看。
来什么,接什么。
一位司机因为要避让另一辆车子,
从后面撞翻了他们的拖拉机。
司机把尼玛扶起来,关切他的胳膊是否受伤。
司机解释说,车上有人呼吸困难(可能是高原反应),
需要送到拉萨急救,两个小时送不到,人就没救了。
他们特平静地让司机开车走了,
自己留下来打扫残局。
啊,怎么没有人争吵打架啊,
怎么没有人拦着车不让肇事者走啊,
怎么没有人殴打司机、怨叹倒霉啊?!
他们只转过身,看看车上的婴儿是否安好,
看看自己的拖拉机是否安好。
车轱辘的轴断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修理看起来是不可能的。
他们平静决定,放弃车头,拉上车厢和物资,
继续往拉萨走。
电影 冈仁波齐男人们拉车,女人们继续磕长头。
走一段路,男人们放下绳索,走回刚才撞车的地方,
重新把这一段的长头磕完。
啊,怎么没人找借口讨商量,为什么要补这一段路,
反正不都是在走?”
他们心里对于自己该做什么,
了了分明——我的路就是我的路,
该怎么走完,就要怎么走完。
没有任何托辞,什么借口都不说,
什么“我要拉车啊”,“我才不要走双倍的路”,
通通不啰嗦。
他们很平静地接受路上发生的一切。
既然决定上路,路上遇到什么,都是正常。
既然是为自己走的朝圣之路,就要一个头一个头地磕完。
电影 冈仁波齐《好莱坞报道》评价这部电影——“它描述生死,不卑不亢,无喜无悲。”
不卑不亢,无喜无悲,
是宁静的力量,来自于信仰的加持。
当我自己越修行,
越破掉了从小到大对于“信仰”的误解。
所谓的信仰,根本不是你跟随哪一派宗教。
而是,你愿意去崇敬那一些眼睛看不到无形之存有;
你愿意去追求那些看似带不来什么现世利益的使命;
你愿意在一个片刻接着一个片刻的平凡生活里实践你所相信的;
你愿意在一个大部分人都迷失在自己头脑的世界里寻找自己是谁,自己的天命何在。
有信仰的人,既不愚昧,也不伟大。
只是我们心里的光,一旦亮起,就无法再被熄灭。
如《大学》中所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致我们内心的明珠,愿它永远明亮。
如康德所说:“有两样东西,我思索的回数愈多,时间愈久,它们充溢我以愈见刻刻常新、刻刻常增的惊异和严肃之感,那便是我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
致我们内在始终闪亮的——良知。
这就是信仰的所在。
有信仰在,人会放下各种“借口”,
也就放下各种烦恼。
因为,你内心的光,清明知晓:
这一生你所经历的每一件事,遇到的每一个人,
跨过的每一条沟,翻过的每一座山,
爬出的每一个坑,吃的每一口饭,走过每一步路,
流的每一滴眼泪,心碎的每一次,欢喜的每一次……
都是为自己的灵魂而体验的;
都是你作为一个个体,为宇宙整体而体验的。
这一路,遍尝喜怒哀乐。
这一路,流转生老病死。
你必须要全部的、完整的体验。
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
每一种滋味,都算数。
每一种感受,都算数。
每一种经历,都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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