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成诗

作者: 微风轻扬晓月寒 | 来源:发表于2021-11-18 07:29 被阅读0次

    已是立冬的节气了,阳光却不着半丝冬的冷意,耀眼得亮。风轻轻柔柔地来,没有一丝西北风得狠厉,它只是漫不经心地靠近一棵棵银杏树。于是那些金黄的银杏叶子似在沉思中一片一片落下,迎着阳光,穿过风的手指,悠闲而自在,没有眷恋,没有忧伤……

    我从这些落叶间穿过,它们有的落在我的肩头,有的悬在我的发梢……它们在阳光下闪着光,不盛不乱,姿态如烟,一片一片叠出了初冬该有的厚度。

    这样的冬日阳光,这样的风,让人会忘了前几天有一场雪曾来过。我径直走进银杏园里,如同自己还是好多年前的自己,在岁月里捡拾自己的遗憾,失去……

    我捡起一枚尚存一丝绿意的银杏叶,它在这一地金黄中有些醒目。这一丝绿意也或是它未实现的一个梦?一段未了的情?

    这时银杏园外的鸟鸣声杂乱了起来。黄鹂的声音很清脆,还有八哥学人说话的声音……这样晴好的日子,大爷们会把各自养的鸟悬挂在银杏林外。鸟鸣声让这林子愈发得静谧,时光的脚步慢了,眼前的每片叶子,每缕风都是慢的……

    我恍然记起初初来这片园子时,这些银杏树还很羸弱,它们环绕成一圈,颇像一群在玩丢手绢的孩子,细细的枝干上悬挂着几片稀疏的叶子,被风拂去后便只剩光秃秃的枝干。那时的落叶丝毫没有今时今日的厚重,生命是越走越重的吧!

    如今这些银杏树粗壮高大。即使是初冬了,它们依然顶着繁密的黄叶,似乎是再狠厉的风也无法让它们露出清瘦的枝干。岁月在这些树的年轮上画了一圈又一圈,一些风雨,一米阳光,一寸寒霜,几分飞雪……而现在的它们笔挺的像健壮的青年。树树黄叶在阳光下闪着亮,每片叶子都是美的,仿佛昨夜的寒霜未曾来过;仿佛前几日的雪亦未曾来过。

    我是看着这些银杏树一日日变得强壮的。我亦如同它们般历经了生活赋予的风霜雨雪,年少时的梦想被生活一丝丝磨薄,现实一次次质疑自己,我并不像它们般傲然挺立,积攒出风雨严寒亦撼不动的美丽。

    冬天是重的,抑或是相聚别离是重的么?地上的落叶足以积起一座山的高度,而人生的此端到彼岸一叶可以渡航么?假如冬天还未曾来,秋天尚在,那些积攒在岁月里的愿望可否还如流水涓涓长流?

    我踩着地上松软的落叶,它们竟然这么厚了!仿佛那些属于我们的梦,和我们失去的曾经在它们的厚度面前变得单薄了。

    也或我们曾是一片落叶,眷恋这尘世的阳光和风,偷渡到人间再次品尝人世况味,积攒风雨,积攒阳光,也积攒霜雪悲欢,只为了让自己的生命也可如这些飘落的叶子般,悠闲而自在,没有愁绪,没有忧烦,如烟,如诗……

    原来叶落已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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