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中魁首戴凤莲,花容月貌巧机关,调来铁耙摆连环,挡住鬼子不能前”小说一开头作者就用一段快板高度概括了奶奶戴凤莲这一个和红高粱一样有着蓬勃生命力的女性。我认为,作者对人物的外貌描写和心理描写最为出彩,能够很好地塑造人物。
奶奶的“花容月貌”是作者刻画的重点,在小说里作者详尽地对戴凤莲的外貌进行细节描写。为了凸显出戴凤莲的美好形象,作者选择刻画出一个丑陋的单扁郎创造出强对比,使美好显得更加美好,丑陋显得更加丑陋。单扁郎是“开花绽彩的麻风病人脸”而奶奶则是“一张桃腮杏脸”,单扁郎的形象使读者联想到的是生命的腐败,与此同时在奶奶身上读者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生命的鲜活和美好。在进行对比描写时,作者选择采用同一局部特征,让读者能够迅速地在脑海中形成截然不同的画面,从而引起强烈的不适感。
在进行外貌描写时作者尝试打破语言常规,将现实和想象有机地结合起来,带给读者一种奇特的阅读体验。描写戴凤莲穿著大红绣花鞋的脚时,作者写到“尖尖瘦瘦,带着凄艳的表情”“像两枚莲花瓣”“更像两条小金鱼埋伏在澄澈的水底”,把奶奶的眼泪比作“两滴高粱米粒般晶莹”。在这一段描写里作者运用丰富的想象力将奶奶的小脚和莲花瓣、小金鱼结合在一起,描述极具动感和画面感,同时运用了拟人的手法将奶奶内心的痛苦赋予到物件上,以物写人。更加巧妙的是,作者把“微红的细小泪珠”比作高粱米粒,精确抓住了眼泪滴落的迅速,进一步反映人物内心世界。
作者花了很多的笔墨描写戴凤莲美丽的外貌,其实也是为后文做铺垫。戴凤莲是一个出落得丰满秀丽的少女,她正处生命的旺盛,她的丰腴和轿夫粗壮的上身宽阔的肩膀都是原始欲望的象征。戴凤莲“渴望躺在一个伟岸的男子怀抱里缓解焦虑消除孤寂”的少女怀春与杜丽娘如出一辙,所以后面她和余占鳌的结合就显得合情合理。
外貌描写是间接地表行人物的内心,而心理描写则是直接地展示人物的内心。奶奶中枪后的弥留之际作者采用了大段的意识流直接地展示奶奶的内心世界,读者能够最大程度地进入人物,与人物结为一体,故事推向高潮。意识流的手法在似梦非幻的场景中自由的切换、交叠、变形,充盈着奇妙新颖的美感。掺杂了各种回忆与爱恨情仇的独白丰富了内容,使奶奶死亡的过程变得具体且生动饱满,香气馥郁的果子坠落到飞升到眷念到高粱变形表现痛苦挣扎到跟着鸽子轻盈飞翔暗示死亡。作者调动充分的想象力,创造了万物天地有情同悲场景,把恐怖的死亡写的庄严神圣。
“高粱们奇谲瑰丽,奇形怪状,它们呻吟着,扭曲着,呼号着,缠绕着”这句话用拟人的手法歌颂了红高粱顽强的生命力,红高粱的变形是奶奶受伤之后意识模糊的投射,表现奶奶的痛苦、挣扎和对生命的留恋。同时将奶奶的形象和高粱合二为一,红高粱的象征体现出奶奶坚韧,不屈于命运,自强独立的性格。
通过外貌和心理描写,作者刻画出一个不屈服于封建礼教束缚,敢爱敢恨,酣畅淋漓的女性形象。通过对戴凤莲这一典型人物的赞美,讴歌了同样吃着高粱米饭生长于高粱地的人民,对生命悲壮自由的赞美实现了小说的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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