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九零后的朋友们还记得儿时守在电视机前看《三国演义》、《杨家将》时,期待的战争场面就是双方摆好阵势,来将通报姓名,一对一厮杀,确是彰显英雄本色、气吞山河。战争的结局通常也由于单挑战胜一方的士气大振,得胜的武将带领军队掩杀而击溃对方。然而,事实上真的如此吗?
试想,战争是双方综合军事实力、粮草后勤、国家经济等各种综合实力的比拼,战争结果怎能仅仅因先锋大将的勇武而决定呢?
笔者试举一例:《史记》记载,楚汉两军于广武交战。西楚霸王项羽对刘邦说:“天下纷争不断,皆因你我而起。今愿与君单挑一决雌雄。”自知不敌的刘邦厚脸皮的拒绝:“吾宁斗智不斗力。”项羽希望用单挑决胜负的想法落空了,最终也输掉了整个战争。
兵者诡道也,《孙子兵法》里已经说得非常清楚,战争的目的是取胜,不必拘泥于形式,几乎可以不择手段。
中国古代战争史上的单挑起源于周朝,但仅仅是一种展示勇武、提升士气的方法。春秋以后,战争越来越专业化、大集群化,单挑的方式已经不适合时代的需要。
《隋书》里,大将史万岁镇守敦煌时,遇突厥入侵。他对敌人说:“士兵无罪,可不枉死。不如各派一勇士单挑一决胜负。”豪爽的突厥人一口答应,结果史万岁亲自出马斩杀了突厥勇士。此举导致突厥人惊讶之下暂时退兵,但并无真正解除边患。直到唐初的李靖千里奔袭,才彻底击溃突厥。
1274年,蒙古军在博多湾登录,第一次入侵日本本土。超过十万人的日军,被区区两万的蒙古军打得惨败。这就是一场典型的古典式打法和实战型打法的碰撞。日本军交战即用“一骑讨”,即单挑。当日军将领见蒙古军将无人出来单挑,便按当时日本传统,一骑冲向对方,试图迫使蒙古将领交战,但蒙古军以大型木制阵盾为前排防御,后方布置了弓箭手和步兵。见日军开始进攻,蒙古弓箭手以齐射箭雨欢迎日军,然后骑兵、步兵依次而出,三面包围日军。蒙古军在与亚欧军队的交锋里学习了很多,布阵和队列整齐严整、环环相扣。摆脱了纯骑兵的打法,更不屑于单挑这种幼稚的行为。反观日军,主将冲锋在前,骑兵在后,步兵弓箭兵完全脱节,战法还处于原始状态,只能被对方吊打。直到第二次元日战争,才有了一点进步。
中国历史上记载的单挑,如吕布挑郭汜、太史慈与孙策的神庭之战,另有五代的单挑爱好者铁枪大王王彦章,都是确有史载。但都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战争”,最多算私人“决斗”。
战场上刀口舔血的军人,活下来并且取胜才是最重要的。决定国运的大规模战争里,定然不会有单挑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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