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刮着,雪松在地上铺了一层高粱杆当褥子,身子钻进去后,再用高粱杆把风口堵上,这样就可以躺下来,耳边都是呼啦啦的风声,嗖嗖的冷风钻空直袭雪松的身体。他脱下身上的那件破棉衣,捂住脸肚子冷,捂着肚子脚冷,他的身体开始发抖。这样是会冻死的,但是他没有想到要回家,心里丝毫没有回家的一点念头。他只是想怎样就能不这么冷了。能取暖的只有玉米秆和高粱杆,于是他钻出自己的窝,又抱了两捆玉米杆放在自己组建的窝里,在他躺下之后,把这些玉米杆搭在自己身上挡风。这个办法多多少少还是能起到一些作用。这个七八岁的孩子,在这样一个难熬的夜晚没有哭,他顾不得哭,似乎再流不出眼泪了。他心里只是想着,今晚怎么睡觉,怎样度过这个寒冷的夜晚。整个夜晚风在无情的咆哮,雪松似睡非睡,他的意识还清醒,他还没有被冻死。黑夜刚被驱走,天微亮,雪松钻出柴草窝,回头看看这个窝还不如别人家的猪窝狗窝好。他赶快把这些高粱杆放回原位,以免人主人发现。他心里想着今天还得继续过夜呢。他在街上就像个乞丐流浪者,头发乱飞,脸乌黑,衣裳褴褛,衣服好长时间没洗过都散发出一股臭味儿。光脚拖着挤不进脚的已经有好几个洞的布鞋,鞋子已经快散架了。脚上都是冻疮。他不知道要去那里,可能他想去奶妈家,但是路太远,可能他想去找外公,他还不认识路。所有的能让他得到温暖的地方,对于这个孩子,他还没能力做到。
他就在村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肚子好饿,身体好冷。他在想着一口热汤,一口热腾腾的窝窝头。村里人有的觉得孩子可怜,又把雪松叫家里了。问问雪松情况,给孩子洗洗手洗洗脸,把家里不穿的衣服和鞋子拿出来给他穿上,最起码比他身上的衣服要好一些。再给孩子吃口饭,填饱肚子,然后打发他走了。雪松感到很满足,他从陌生人这里得到了温暖,世界还有爱,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后妈那么恶毒。
雪松乞讨了饭,还穿上别人给的衣服和鞋子,下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学校。他不是每天都能按时到校的,后妈做饭有时候会迟,他必须洗完锅才能去学校,有时候他会迟到。家里有其他活的话,那个抱养的姐姐可以按时上学,雪松得帮着家里干活,学校自然就去不成了。老师也知道雪松家里的情况,也不会为难这个孩子。他学习也不好,能认识几个字就算不错了。等到放学了,雪松不知道又该去哪里,一出校门,杨老大在门口站着。雪松看到这个父亲没有喜悦,这个父亲对他来说似乎不存在,他没有体会过父爱。杨老大怕老婆,明知道孩子受虐也若无其事,他在外做生意经常不在家,只要回来看到这个孩子还活着他就心安了。何况孩子从小没有在他身边呆过几天,他对孩子也很陌生,失去了父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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