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

蝶恋花

微信朋友圈曾经我帅帅的手鼓老师发了短文：先生喜欢的事情正好我也喜欢，我打手鼓先生是不打的。爱好做成一种职业的时候喜欢的程度会变小。今天上山，上周我俩就定好的，理由是我想要个衣架，他答应了。早上他开他的车，我开我的车同时出小区，转一个弯我看不见他了，路上有车堵了他一会，我赶上了。红绿灯路口两条转道我和他齐齐的一人一条等。同时我俩落下车窗，他说我窜得快，我才不搭理他的话。他就是个陌生人，我要撩他。看了手鼓老师的短文，我回手鼓老师：他说你窜得快时，我要是你会回他：嗨，我们好像在哪见过，你还记得吗？手鼓老师回个微笑。手鼓课只上过两三节，后来由于个人原因再也没有上过。原来计划我的退休生活是古琴、手鼓、舞蹈、瑜珈和软笔。还户商量等我们有钱了，一定要学架子鼓，现在赋闲二年了，除了手鼓上了三节课，其它什么事情都没做过。手鼓老师还说让我有时间过去上课，可她在中原街还是白水街的，在城的最南面，我在最北面，确实也不现实。还有我一个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的人，没有事情可以一个月不出门的懒虫，看来只能做一个眼大肚小的梦了。

不过真有《好像我们在哪儿见过》这着歌：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你记得吗？好像那是一个春天，我刚发芽。我走过，没有回头。我记得，我快忘了！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你记得吗？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盛开如花。我唱歌，没有对我。但我记得，可我快忘了。我们好像在哪见过，你记得吗？好像那是一个秋天，夕阳西下。你美得让我不敢和你说话，你经过我时风起浮动我的发。我们好像在哪见过，你记得吗？记得那是一个冬天，漫天雪花。我走过，没有回头。我记得，我快忘了。我们好像在哪见过，你记得吗？那时你还是个孩子，我在窗棂下。我猜着你的名字刻在了墙上，我画了你的摸样对着弯月亮。我们好像在哪见过，你记得吗？当我们来到今生，各自天涯。天涯相望今生面对谁曾想，还能相遇一切就像梦一样，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现在很少看电视，要是户不开电视，一周我也不打开电视一次。户坐在沙发上，正对着电视，他笑着邀请：经典永流传，还不错！电视里谭维维正在唱《蝶恋花.答李淑一》：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扬直上重霄九。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看着梨花带雨的维维，我的耳边竟然是谭校长的《定风波》：放下千斤重，只剩无法承受之轻。得失我幸，纵有失去也不怨命。酒先干为敬，是非留给后人评。喧嚣过后，心中风波谁定。英雄皆寂寞，铮铮铁骨尚有柔情。时光无心，留不住奔波身影。愿不负曾经，半生爱恨岂无凭。万簌俱寂，梦里长歌还未静。

我想起了《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那个寂寞英雄失骄杨的梦里是否无数次的浮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窈窕淑女，寤寐求之；窈窕淑女，瑟瑟有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的画面。自古英雄皆寂寞，那些青春的画面，那个动人的面庞，那些心碎亦心醉的言语，只能生根发芽在寂莫英雄无数个无言的睡梦里。

可是看完经典永流传，我突然脑洞大开地想起了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娶了红玫瑰，红玫瑰就变成墙上的蚊子血，而白玫瑰就变成了床前的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玫瑰就变成胸前的饭粒，而红玫瑰变成了心中的朱砂痣。我问：嗨，我是你墙上的蚊子血还是胸前的饭粒？户笑：都不是。于是我不再说话：或许原本我就不是他的红玫瑰或者白玫瑰，又或许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想起了苏轼的《蝶恋花.春景》：天涯何处无芳草，但多情却被无情恼；想起了欧阳修的《蝶恋花.庭院深深几许》：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 ，帘幕无重数。雨横风狂三月幕，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千秋去。想起了柳永的《蝶恋花》：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想起了纳兰性德的《画堂春.一生一代一双人》：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想起了他的《木兰词.拟古决绝词柬友》：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之前一直觉得纳兰性德的《蝶恋花》写得好，因为他的蝶恋花，不知不觉我看了其他人的《蝶恋花》，再后来喜欢上他的《虞美人》，曾经因为喜欢他的一首《虞美人》买了一本他的书，看来我还真是户败家的小娘们。

新年的元月二号的晚上，户说过了元月一号这个年了，大家都忙完家里的事，应该叫邻居一起吃个饭。于是在元月二号的夜晚，我们、邻居还有我们处了二十多年的朋友一起在户公司附近新开的饭店吃饭。那晚户的朋友说起他们可爱的女儿，女儿刚从英国留学回来，在上海也有了不错的工作，他们还高兴地计划着在上海给女儿再买一套房子。可是说到女儿的男朋友他们犯愁了，异地恋几年的男朋友虽说是名校毕业的，还是县城的状元，但是已经在南方县城工作，而且没有去上海工作的打算。夫妻两个担心女儿为爱奋不顾身，担心今后长期的异地生活会耽误女儿一生，担心不懂世故的女儿以后的日子会受罪。冷暖自知，只是面对小姑娘纯纯的爱我们又能说什么呢？邻居是第一次参加我们的活动，自然更加不便多说什么。

邻居夫妻比我和户小一些，男生性格外向活泼，心地善良。有时给他们拿点好吃的，他会说：嫂子，别跑一趟了。你喊一声，我跑到院后直接接住就好。再后来，他直接拿自己家里的碗从后院的围墙递过来：嫂子，这样省得你洗碗了。然后他在后院等着，我盛好东东再从后院围墙递过去。如果有时不小心喝酒惹老婆生气，他会理不直气不壮的一再解释：唉！嫂子，没事，谁让我熬不过人家！他认真地说：媳妇第一次去他们家就是举行他们的结婚典礼，在结婚之前媳妇不知道他们家什么样，他父母什么样的人，傻傻地第一次去他们家就是结婚了。他说这样的媳妇自己怎么能不珍惜。看着年经的邻居小夫妻，我想到了我们二十多年后朋友家的乐乐，如果纯真的小姑娘真要坚持自己的所爱，真希望再过二十年后的某一天在可爱的乐乐身上重新上演邻居家的一幕。

看着邻居小夫妻，想着可爱的乐乐。再过几天她会从上海回来，兴许会来阿姨家坐坐。再过多年，那个脸上永远挂着微笑的乐乐小姑娘又是怎样一番模样？我没有说话，户怕冷场指着电视台的朋友向邻居介绍：他们俩个认识就是我介绍的，然后我们俩认识是他介绍的。我挑衅地冲着户玩笑：我原来的一个朋友是电视台的，我朋友带着我，然后户这个电视台的朋友带着户。四个人一起玩，户觉得我电视台的朋友挺好看的，我觉得户电视台的朋友挺好看的。当时看了一眼户电视台的朋友，还暗自庆幸这次自己艳福不浅了。六个人再没忍住都笑了起来，户电视台的朋友坐在我和户中间，我看见他把酒撒在桌子上。那晚大家吃得都很开心，不怎么吃晚饭的我竟然吃了一个烧饼。

朋友问起了户户，想知道户户的情况。这个小家伙一个人闯荡几年，越来越年轻世故了。视频聊天户户取笑我：小朋友，你还是太年轻！小朋友，你还是脸皮太薄！小朋友，你还是想太多了！冲着镜头那边的户户，我呵呵地笑，一个故意装成熟的小姑娘，我和她较什么劲？和美户户视频，能看见她身后床上黄色的小熊、粉色的小猪、菠萝还有黑白相间的什么什么。户户抱着黄色的小熊，拽拽地说：它是我晚上睡觉的伴！看着户户床上一堆的毛绒玩具，转身看着家里客厅的小熊、小兔、米奇，三年半的分离，美户户又有了新的朋友，而我只能是美户户渐行渐远地看客，只能远远地尽自己所能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母亲之与女儿的缘份终究是渐行渐远的背景和别离。

户户上高中的时候会念叨她们的学霸，户户说：学霸身上的光芒都是金灿灿的，每门功课都差不多是第一，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有一次户户回来说：学校集体舞比赛，学霸一米八几差不多一米九的个子，竟然和一个一米六左右的女孩一起跳舞。我笑问：户户现在有多高？户户答：妈妈，我现在身高一米七三了。在那个寒假我在海南给户户补了半天的课，户户好奇地问我：妈妈，我开学后会怎样？我没有说话。开学后的周末，户户下午放学回学开心地说：学霸问我数学题了，可是她会做，讲题水平一般般。第二天是周六，那天户户开心极了，吃完午饭户户躺在床上喊：妈妈，过来一下，到床上来，给你个小奖励！应户户声躺到床上，户户侧身双手箍着我的脖子，两条大长腿夹着我的腰：奖励妈妈从下午二点睡到五点，在户户怀里呼吸是不舒服的，但是很幸福。一觉醒来，两个熟睡中已经成背靠背的人发现已经是冬天的傍晚五点多，户户笑：妈妈，咱们起床做饭，吃饱饭继续睡觉。于是两个睡醒吃饱饭的两个人碗都没洗，简单洗漱继续睡晚上的觉。后来我问户户，那个学霸呢？户户说：学霸还是学霸，只是户户我觉得他身上的金光没有了，偶尔学霸还会问我一些题。现在差不多两年了，户户没再搂着妈妈睡觉，更不要说除去吃晚饭的时间，一口气睡十几个小时了。现在陪着户户的可能除了小黄熊、就是小黄菠萝，又或者是小粉猪了。

小度播放着《星空下的我》：海风落在耳边呢喃成晚歌，坐在安静海滩没有喧嚣烟火。此刻世界应该涂满什么颜色，配得上眼里的沉默。一颗星闪烁就有一颗星坠落，不是每个故事都等得到结果。愿有人记得动人心弦的段落，别在时光里落成灰色。你是否见过星空下的我，渺小的如同一颗萤火，守着回忆在光影里闪过。消失在没有你的银河，一颗星闪烁就有一颗星坠落。不是每个故事都等得到结果，愿有人记得动人心弦的段落，别在时光里落成灰色。你是否看见星空下的我，仰望天空之上的王国，那里的你我是不是快乐，恬静温暖不会有曲折。你是否看过星空下的我，渺小的如同一颗萤火，守着回忆在光影里闪过，消失在没有你的银河。追求完美主义的人们正努力将瞬间化作永恒，可是瞬间就是瞬间，永远成不了永恒。那种在白月光下亦或才星空下朦胧的美好只是给现实生活中的我们做了一个美颜，披了一款轻纱，只能唯美的留在梦境里。如美户户所言：当我会的学霸开始不会时，妈妈，学霸在我眼里就开始失去他金灿灿的光芒。于是我不在意自己在某些人眼里是她胸前的饭粒还是墙上蚊子血，又或者这两者都不可能。蚊子血也好，朱砂痣也罢；胸前的饭粒也好，床前的明月光罢，只是不完美的我与追求完美如蝴蝶和花般的爱恨交加的爱恋。

冬天的夜晚有点冷，二个人跑到大卧室。关上衣帽间有门，关上卫生间的门，再关上大卧室的门，大卧室一下子似乎暖和了不少。户四仰八叉地躺在紧挨床北面的一侧，我爬在紧挨着他的南面一侧，给他读我的《蝶恋花》。我看见望着天花板的户红了眼眶，忙问：户先生这是怎么了？户答：想我妈了，想小时候偷吃鸡蛋怕我妈打我自己离家出走了！我笑：我还以为被我读的文章感动了，让脸皮薄的户先生感动了？户拍着我的头：脸皮早就变厚了，被我的shejia老婆锻炼的！我笑：嗨！户先生，当未来的某一天，你老了，走不动了，头发白了，炉火旁打盹，回忆青春，会不会想到今晚爬在你身旁给你念她写的《蝶恋花》？户笑：现在我的头发就白了！忙安慰他：没关系，你的每根白发的生长我都参与过！说着说着不由得摸自己的头发。这两年养尊处优，白发是少了些，但是还有许多。拿过手机，打开相机，准备对准手机拨自己的白发，户拽住我：没关系的，你的每根白发的生长我也参与过。日子真是不经过呀，好像是昨天我们喊着白头到老，今天已经是华发满头了。

两个满头华发的人对视一笑，一个人还是四脚八叉仰面躺着，看着天花板。另一个还是爬在床上，在他的身旁看着平板。年华如李商隐的锦瑟般一去二十年：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