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离家出门之前,老娘又问我,有没有钱花,要么她给我点。
每次电话,视频的时候,老娘都会问,有没有钱花,要么给我转点。
上次,清明回家,老爸偷偷问我有没有钱花,他给我点,但是,不要告诉其他人。
每次,听到这些话语就非常难受,热泪盈眶,受不了。
最近离职后没有上班,身体不舒服 在调理中,每个月还要跑医院复查一次,虽然,花费不多,但是,累积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这几年的积蓄花光了。
因为是临时决定回家的,没有提前跟家人说回家,所以,老娘看到我在洗衣服的时候,她很惊讶。十点多还发视频给我,只是,那个时候在车上,也没有留意手机。
她随即就是笑呵呵的,问,回来多久,亲切又小心的感觉。
看着她满脸的皱纹,哪里像五十岁的妇女,活脱脱的老年人了。湿漉漉被汗打湿的短发,全是泥巴的裤腿,晒斑点多多的手臂,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她刚刚在田里回来,插秧。
从小到大,父母亲就一直告诫我们兄弟姐妹几个,认真读书,才不用跟他们一样。沉重的农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村生活。
我哥学习成绩很好,可是,初中的时候,家里出了事故。一下子负债累累,我哥决定不读书,跟村里的人去广东打工。
他半夜偷偷要走的时候,被我妈发现了。狂揍他一顿,说,再苦,再难,砸锅卖铁也要供我们上学。
那个时候刚好附近的农场在招人打农药,除草。南方的天气非常闷热,蚊虫多,一罐农药也得四五十斤,一天工钱十块钱。早上七点半出门,晚上七点回来,中午农场管饭。
我不懂一米五个子,瘦瘦的老娘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只是,看到的是她更黝黑的脸,基本上没有干过的衣服,还有肩膀上的毛巾,从白白的全部变成灰色,后来直接黑色。风吹雨淋,赶工,所以,她那几年都是在农场帮忙干活。
种甘蔗,除草,打药,砍甘蔗。都是体力活,特别是甘蔗地里,没有一丝丝的风。甘蔗叶割伤的手,划到的脸。
但是,每次老娘回来还是笑呵呵的,全然不提她在外面所有的苦与累。
外婆说,我妈妈是她五个子女中最辛苦的一个。在家做女儿的时候,是老大,要照顾好四个弟弟妹妹,没少吃苦。现在嫁为人妻,做人母了,还是劳碌命。
因为,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少不得比较得宠爱的。所有的人,全部都是这么评价的。其实,他们都错了,我爹妈一直都是一碗水端平的态度,而不是,因为我是女孩子就持宠而娇。
有次下雨,耍赖不想去上学。我们小学是走路去上学的,半个小时的路程,经过三个小河,下雨的时候,洪水会差点没过桥面,经常都是,持平。每次过桥,都是,大的同村孩子一个手拉手过桥,再三再四强调,不能看下面,只能看桥面。
可是,有次,脚滑,直接摔了。整个人全部被洪水冲走几米。还好,在江边长大的孩子,不管,男女都会游泳。只是,那个时候是惊慌马乱的,哪里顾得上游泳。有的感觉就是,估计真的溺水而亡了。还好,被同村的人救起。
因为这个小事故,我就非常排斥下雨的时候上学。那个时候是小学三年级,也是大半个小孩了。
我爸那个时候跑运输,不在家,我妈已经不在农场干活了,而是,经营一家小卖部。我跟我妈说,不上学了。她说,不上学,你想干嘛?长大了能干嘛?出去打工?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好,去打工车都不会坐吧?我妈是初中毕业的,那个年代,算是有点文化的人了。
我们那么吃苦,不就是为了你们能不要重踏我们的老路吗?你是女孩子,更加要读书,有理想,而不是,跟村里的女孩子一样,十五六岁,出去广东进厂打工,然后,一两年后,大着肚子回来,嫁人。
你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子的,所以,你必须克服你心里的恐惧。那条江,那条桥,你必须得自己迈过去。
我还是老大不乐意,依旧磨磨蹭蹭的,不想走,我妈看着我,笑呵呵的说,好啊,你不去也行,给你大姨电话,问问她现在在广东过得好不好?
我两个小姨,大姨一个读小学没有毕业,小姨一个是高中生,同一个工厂打工,大姨工作也认真细心,他们主管让她做组长,她不敢,觉得自己没有文化,做不来。小姨早已经是主管了,这对姐妹花,每次过年回家,都是跟我们几个小孩说,一定要读书,要么,有机会了也会白白浪费了。
我妈又搬我小姨出来,没有办法,只能乖乖去上学。那个时候觉得,她不爱我,眼泪就着雨水一起花落的。跟村里的孩子又慢慢走去学校了。
到学校的时候,我同桌说,我看你妈妈了。怎么可能,我妈那个人一直是说一不二的主。她说,真的,刚才你们经过我们村的时候,你妈就在后面跟着,看到你进学校了,她就回去了。
那刻开始,我知道,深爱你的,是父母,无条件的爱你的,也是父母。可怜天下父母心吧!祝他们健康长寿!
我的最爱,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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