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凌晨到拂晓,从拂晓到黎明,从黎明到清晨,之后,柔和的阳光轻轻地抚在城市林立的建筑上,在空旷的道路间拉出长长的影子。从楼上一眼望去,整个城市仿佛整装待发了一样,连空气都变得能量满满蠢蠢欲动起来,准备迎接又是崭新的一天。
罢了罢了,决意,还是起身,到厨房烧一壶开水,下一包方便面。水开了,在厨房里心不在焉地原地打转了一圈,果然并没有任何可以添加的配菜。想必当然是这个结果啦,既已许久没有开灶,又不愿下楼去超市买一包青菜,怎么可能会有配菜嘛。唯独有些可惜这煤气与奶锅,如此劳师动众却只是煮一包纯纯粹粹的方便面,真不知好歹。倒是临出锅了,忽地转身抄起一瓶永春老醋,少许得意洋洋地加了少许。居然有一丝丝小人得志般“美滋滋”的快感。也真是够了。
人的意识不可避免要被外在的物质所决定。要是把时间往前推个百年,哪儿还有奶锅煤气方便面,或许能吃上白净的面条都会是一件美滋滋的事情。在国破家亡人命危浅的年代,哪里谈得上这些呢。物质与意识的关系决定了人性必然是健忘的动物,当然,这也并不妨碍任何人滔滔不绝地谈论”昨天、今天与明天“这样艰深的话题。不由地惊讶,法国尼斯恐袭惨案已经一周年了,而MH370竟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时间仿佛在真空里” “地过去了,连一丁点儿”嗖“声音都没有留下。无可救药地,这种时间的戏法定然还是会继续上演,不知不觉中吞噬着世间的一切。朝露也好,夏虫也罢,乃至湖海山河,终究会是一场虚无。古罗马一个叫Herostratus的男人为了让自己的名字载入史册,一把火焚毁了阿尔忒弥斯神庙,显然他似乎成功了。可即便如此,他被人所“铭记”的时间在整个人类进化的历史长河里,也只不过是某个小小浪花的刹那罢了,除此之外又能怎样呢?终究逃不脱人性的奴役,逃不脱无往不在的枷锁。
写到这里,不禁难过起来。因为事情自然地转到一个经典的问题上,“作个一个痛苦的苏格拉底与作一头快乐的猪哪个好?”想着想着,不禁爆起粗口来。作为人类这种本性不安分的动物,哪有办法沉下心去作一头猪啊。“你他娘的意大利炮呢?给我拉来!”果然还是一炮把这问题给轰了去来得舒坦。还是要属1900说得好,从小时候的“fuck the regulations”到生命最后的“fuck jazz too”。深究下去,可不得fuck jazz嘛,与众不同的物质环境在某种程度上造就了别致的1900,可即便如此,这环境却也是除了骂娘以外再也无可奈何的挣脱不掉的枷锁罢。让我做一条安静乖巧的虫子好不好?那可多舒坦呐,简简单单的神经通路,就算被早起的鸟儿叼了去定也没有什么痛苦。
七堇年写过这样一句话“幸福本身就是虚妄,它只存在于追求幸福的过程中,在所谓的终点是看不到幸福的,因为它不存在”。可不是嘛,就拿可爱的炒股来说,手里没有股票的时候总想买,手里有股票了总想卖,满仓忐忑空仓难受,神烦。也正是因为如此,“最幸福”这三个字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那些孜孜不倦地追求某些遥不可及目标的人的身上。因为它们几乎永远也达不到终点,又不轻言放弃,所以他们永远都在追求幸福的路上,也永远,都在幸福之中。不可否认,路上不是没有痛苦,但总地来看难道不是比“碌碌无为无所事事”的寂寞空虚冷看起来更为幸福吗?这样想想,人类果然是大自然里的一朵奇葩。回首看看,那些可以桂冠以“伟大”二字的人或事,无不是将自己、甚至是自己的生命放在更低层次上,转而去执着与坚守那些“外物”。不仅如此,世俗觉得“愚蠢”不堪的守财迷之类的人们,不难道也是把钱财或其他之物看得更为重要才开心不已的吗?如果从这个角度上说,宗教不也正是让人降低自我的地位而达成幸福的吗?把自己放在高处,“幸福”自然就缥缈了。
还是村上那句话我最喜欢“要跳,要舞,只要音乐没停”。
—— 2017.07.16 通宵修仙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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