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七月,我与林小绿结了婚。
除了她的父母,几位同学,没什么人参加婚礼。
我回过小城两次看望文老板,但都没见上刺儿。
九月,文老板发来刺儿自杀的消息。
用的汽车尾气,死的时候随身带着学位证,穿着西装,包里有五百元钱。
没有带上女孩一起死,这大概是他的温柔。
回到小城,文老板说刺儿给我留了遗书:
“给我买块墓地和墓碑,写上
我是光”
说起来我与他只相识不过一两年,他如此信任我。
他知道我会替他买墓地和墓碑,一如他知道我会回来看这封遗书。
我去警局登了记,根据刺儿的遗嘱领了骨灰,买了墓地和墓碑。
不过我想给他刻上“我是火”,比“我是光”好些,我认为。
小绿站在我旁边:“我是蓟。”
最后究竟刻了“我是蓟”。
成型下葬那天,我在他墓碑前摆上一盘鸡肉,一束买来的刺儿花和一杯不知道调得对不对的“尼采”。
我在墓碑前坐下。
小绿和我沉默了良久。
“厌恶世界的人从来都是为了某人活在世上的,去寻就行了,刺儿怎么就不懂。”小绿说。
“我觉得他是懂的。”我慢慢地说。
“为什么?”
“他如果没找到那个人,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可同样没有去死的理由。”
小绿不再说话。
“只可惜引不起什么轰动,也没人会看这块碑。”
我站起来。
“毕竟你不出名,还脾气臭。”
走之前,我问墓园的人,能不能在周围种上小蓟草。
墓园的人说,刺儿花太软,不容易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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