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荒川之主的两千三百岁寿辰。
既然是个整数寿辰,那就自然要办得气派些。
荒川对这种仪式上的东西已经漠然了。礼物不过就是那一件件传世珠宝,佳肴美酒总是那几样,一群阿谀奉承的人摆着夸张的笑脸假惺惺地祝福……
在荒川眼中,都是过眼浮云罢了。
宴会终于结束。荒川回到寝宫之后,开始亲自动手拆那个最大的礼物。
他总是觉得,这里面会有个意外的惊喜。
果真是个巨大的“惊喜”。
惊喜到荒川都在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个“惊喜”。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意外的惊喜,是一个少女。
一个活生生的少女。
那少女原本在盒子里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见荒川把盖子打开,抖得更厉害了,捂着脸不敢看他。
荒川整个人僵在原地。
少女?
荒川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人送这样的礼物。
他拉着少女的手腕把她拽起来。少女缩得腿麻,还有些站不太稳。一个趔趄,就轻轻靠在了荒川怀里。
“大……大人……”
软糯的声音在怀中响起,荒川忍不住愣了一愣。接着,他快速向后退了几步,细细打量着她。
长长的墨发,一双剪水眸子清亮柔和的,透着沁人的纯净。小小的脸,小小的手,小小的脚,一切都是小小的。她只简单裹了件浴衣,露出的细细的手腕和细细的脚踝,让人忍不住想疼爱一番。
少女还在原地站着,畏手畏脚不知道该干什么。
荒吩咐吓下人把她带到那间空屋子里,自己躺在寝宫里揉着微微发疼的太阳穴,脑子里一遍遍回想着少女纤细的手腕和怀里的那声“大人”。
罢了罢了,这事明天再说。
第二天忙完公务以后,荒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到那个屋子里找她。
她在窗边坐着,望着蔚蓝的天空。小手轻轻托着腮帮子,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即使是荒川进来了,也全然不知。
这样子,倒是出了奇的可爱。
荒川见她这样,只好轻轻咳嗽了一声。少女这才猛地回过神,匆匆忙忙起身给他行礼。
只见眼前人紫色的翎羽环绕着游鱼,靛蓝色长袍曳地,繁复的花纹紧密的缠绕着衣物边缘。不怒自威的面庞上蓝色纹路妖冶,眼底似有水流涌动。
这,便是传说中的荒川主吗。
少女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坊间传,荒川之主暴烈,性燥,今日竟然亲眼见到,自然有些消受不来。
但少女还是强装镇定,轻声问道:
“大人怎么来了。”
“把汝送给吾就是让汝做吾之妻,吾不知吾看望吾之妻有何不可。”
荒川缓缓答道,饶有兴趣地看着少女的反应。
她的脸飞速涨红,躲躲闪闪不敢看荒川的眼睛。
果然还是个孩子。
荒川轻笑,转身拂袖离去。
之后,荒川每日都会来看她,但是她总是那样怕羞,没说几句脸就涨的通红,荒川也不好再说什么。
但是荒川发现,她真的越来越粘起人来。
每当荒川来看她,她总是紧紧跟着他,虽然不说一句话,但是就是一个劲地往荒川身上蹭。荒川一说要走,她就立马眨巴眨巴眼睛,撇撇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
荒川最看不得这样子,只好继续留在她身边。
直到那天,荒川说要带她出去玩。
她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语调也不像平常那样胆怯,而是多了几分清脆。她快步走到荒川的旁边,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大人大人,我们走吧。”
荒川看着她的笑脸,忍不住轻声咳嗽了一下。
真的是太可爱了。
夏日祭真是热闹。
少女紧紧抓着荒川的衣袖,却忍不住地左看右看,兴奋不已。荒川静静看着她,眼中是掩不住的疼爱。
有这样一个小妻子,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看到那个金鱼摊位的时候,少女终于忍不住拽了拽荒川:
“大人,我能玩这个吗……”
少女静静地坐在那里捞了半天,最终也没有捞上来一条。看着她撅着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荒川柔声道:
“让吾来。”
荒川抱着好大一个鱼缸走在路上,旁边的人惊叹不已。少女一脸激动,在荒川旁边跳来跳去:
“大人好厉害!一个摊子的金鱼都被大人捞走了!”
“吾是荒川之主,这等小鱼肯定听吾的。”
荒川对着少女宠溺地笑。少女听了这话,紧紧依在荒川的旁边,更使劲地拽着荒川的衣袖。
荒川大人最厉害了。
少女在心里想道,忍不住偷偷地笑起来。
可是最近,少女越来越忧虑,见了荒川也不像往常那样粘着他了。荒川有些诧异,忍不住问她:
“汝为何这般忧愁?”
少女叹了口气。
“我想回家。”
荒川有些失落,忙问:
“是吾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
少女摇摇头,慢慢抬起眼睛望着荒川:
“大人对我很好,可是……可是我还是想回去看看。”
荒川捏了捏少女的脸颊,转身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仆人轻轻把少女叫起来:
“荒川大人在外面等您多时了。”
少女赶忙换好衣服走出门去,刚踏出门便发现荒川穿着便服站在院子中。少女连忙扑上前去,低声问他:
“大人怎么来了。”
荒川拉着少女,轻轻一跃就飞在空中。少女有些害怕,紧紧抓着荒川的袖子,不敢看下面的景色。荒川低头看看她,把她拦腰抱起:
“吾陪汝回娘家看看。”
少女把身子立起来,坐在荒川的胳膊上。她搂着荒川的脖子,仔细辨别着这一片的景色。
“这里!就在这里了!”
少女用小小的手指指着一个地方,荒川便渐渐向那里降落。
而少女在这途中,也难得地对荒川说起自己的往事。
“我啊,原本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姐。”
“可无奈家道中落,父亲染上赌博的恶习,家里输得精光,与我定亲的那家取消了婚事,而我也被父亲卖掉,只是为了拿到钱继续去赌博。”
“我几经转手,转到最后,我被人装到一个箱子里,一路颠簸,再次醒来的时候,面前就是大人您了。”
少女讲到这里,声音都哽咽起来,紧紧抱住荒川,把头枕在荒川的肩膀上。荒川轻抚少女的背,一言不发。
少女所指的那个宅子,已经破败的不像样子。但是从宅子的规模,建筑的格式上看,还隐约可以看出当年的辉煌。荒川轻叩大门,没有人回应,便直接带着少女破门而入。庭院许久没有人打扫,角角落落累积了厚厚的灰尘和密密麻麻的蛛网。残缺的木门吱呀吱呀地响着,蔓延着一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荒川把少女放在地上,正想往里走走,可少女紧紧拽住了他。
“大人……别去了。”
少女低着头,紧咬着嘴唇,全身颤抖。眼泪一滴一滴掉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显得又无助又可怜。
“求您……”
荒川蹲下来,轻轻拭去少女眼角的泪,把她拥入怀里。
“莫哭,还有吾。”
荒川当然打听过少女的身世。得出的结果是:
父亲因输钱太多被赌场的人活活打死,母亲受不了屈辱上吊自杀,独生女不知所踪。
而那个独生女,就是正在荒川怀中熟睡的少女。
荒川摇摇头,更用力地抱住了怀里的人。
这次事情之后,少女更喜欢粘着荒川不丢,荒川执意要离开的时候,少女总会扑进他的怀里,然后轻声嘱咐他:
“早些回来。”
那个软糯的口气,说得荒川都想自暴自弃赖在这里不走。
但荒川可是一代君王,怎可日日沉迷美色。
想到这里,荒川总是狠狠心,转身离去。
在少女又一次挽留荒川后,荒川终于鼓起勇气轻声问道:
“汝可愿……住进吾的寝宫?”
仆人拎着少女的全部家当搬到了荒川的寝宫里。少女拽着荒川的袖子走在他旁边,悄悄打量着这地方。荒川让少女坐到床上,自己亲自指挥着物品的摆放。少女有些疲惫,便自顾自地脱掉了衣服,只穿着里衣拽开那床被子沉沉睡去。
都是他的味道。
少女抱着被子的一角,嘴角忍不住上扬。
过了好一会,少女感觉被子被掀开,一个人钻了进来。她转了个身,伸手摸了摸来人:
“大人?”
荒川看见熟睡的少女,本想轻轻掀开被子不惊动她,谁知道她的小手竟然轻轻抚上了他的胸膛,在半梦半醒中喃喃着自己。
真的是……太可爱了。
他握住少女的手腕,一下子把她圈在怀里,另一只手揽上她的腰,轻吻着她的头发。
“晚安,吾之妻。”
当荒川跟少女说他要出差的时候,少女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低头绞着衣角小声说道:
“我想和大人一起去……”
“此去可是冥界,汝不得踏足此地……”
荒川有些无奈地看着怀中撒娇的少女。
“我知道大人一定有办法的……”
少女把头埋在他的毛领子里生闷气。
好吧,又败给她了。
冥界可真是个可怕的地方。
三途川大片大片的彼岸花,妖冶的红带着血腥的气息,洋洋洒洒覆盖了一大片河岸。血红的河水,时不时传来的孤魂野鬼尖利的嘶吼,让少女忍不住一个劲地发抖。而看到冥界空旷地区的森森白骨的时候,少女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大人……”
少女死死地拽着荒川的衣袖,声音都哽咽起来。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荒川看了看她,柔声安慰道:
“别怕,有吾在。”
“荒川大人。”
拿着巨大毛笔的清秀少年站在荒川面前,向他深深鞠了一躬。似乎感觉到了气息的异常,判官皱了皱眉头:
“这是?”
“吾之妻。”
“失礼。”
判官向少女点了点头,转身说道:
“跟我来。”
阎王殿。
“荒川,好久不见。”
坐在高堂之上的美丽女子向荒川笑道,少女在旁边欠身行了个礼。
阎魔看了看少女:
“这就是汝之妻?确实生得乖巧可爱。”
少女微微一笑:
“谢阎魔大人夸奖。”
荒川一愣。
刚刚还那么害怕的少女,怎么一下子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日后荒川向少女提起这事,少女轻声回答说:
“我可不想让外人觉得大人娶了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总要有些眼色。”
荒川暗喜,捏了捏少女的脸颊。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荒川在和阎魔交谈的空隙,少女发现阎魔和判官总是有些小动作。
有的是阎魔轻轻挑起判官的下巴,判官耳朵红红却仍旧低头理着公务;有的是阎魔在向判官轻声耳语后轻轻咬一下判官的耳朵,判官全身一震却仍旧一言不发;有的是少女一时看向别处,再看向他俩时判官的唇边已经多了一道鲜艳的唇印,判官整个脸涨得通红,却仍旧一动不动。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少女看在眼里,让她一个劲的觉得心里痒痒的。
而少女只是微微红了脸,轻轻靠着荒川。
荒川摸了摸少女的头发,仍旧和阎魔谈着正事。
离去的时候,阎魔坐在云上笑着送他们离去,而判官带着那一抹鲜艳的红一本正经地行了个礼。
送走他们后,判官开口了。
“大人可不要再在这种情况下调戏在下。”
判官转身对着阎魔,语气里带了些恼怒。
阎魔挑起他的下巴,在他眉间留下一吻:
“知道了,我的冰山。”
晚上,荒川轻搂着少女入睡。可少女一直想着什么事情,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怎么了。”
荒川察觉到了怀里人的不安分,睡眼朦胧地问她。
“大人……我今天看阎魔大人和判官大人那样……那样……”
“怎样。”
“就像这样。”
少女猛地扑到荒川面前,在他唇边留下一吻。之后整个人害羞地缩在他怀里,揪着他的里衣枕在他胳膊上,整个脸涨得通红。
荒川也愣了,摸着刚刚被少女亲过的地方,微微笑了一笑。
“汝喜欢这样吗。”
“也不是喜欢啦,就是觉得……觉得……”
荒川挑起少女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吾喜欢便是。”
荒川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听到少女的那声“大人”。
只要发现荒川踏进寝宫,少女就会第一时间从屋子的某个角落里钻出来,狠狠扑进他怀里。
“大人大人!”
荒川总会摸摸她的头,然后紧紧拥她入怀。
那天,荒川拎了一坛酒。
少女和荒川就坐在院子里一直喝,一直喝,可是坛里的酒怎么也喝不完。喝到少女迷迷糊糊地躺在荒川的大腿上,摸着荒川脸上的蓝色纹路傻笑:
“大人,我好喜欢您呐……”
喝到荒川摸摸少女的脸,轻轻吻了下去。
“吾也是。”
等到荒川把少女扔在了床上,脱掉了自己的靛蓝色长袍,少女才猛然明白荒川要干什么。
“大人?”
“汝为吾妻已过数月,可仍未行过夫妻之事。”
“所以大人这是……”
“让汝真正成为吾之妻。”
少女抱着荒川的脖子,在他身下扭动着腰肢,娇喘连连。
“啊……大人……大人……慢一些啊……”
荒川不听,俯身吻住了少女的唇。
褪去衣衫,一夜温存。
少女被荒川环抱着,感受着荒川炽热的躯体,莫名觉得无比地安心。
“大人。”
“嗯?”
“您可曾有过心悦的女人?”
“唯汝。”
少女把头埋在荒川的胸膛里蹭了蹭,沉沉睡去。
一日,荒川突然开口问少女:
“汝想见见送汝来吾身边的人吗?”
少女愣了愣,眨巴眨巴眼睛,点了点头。
荒川和少女悄悄出发了。荒川仍旧抱着少女飞行,飞到了平安京的一角,在一座宫殿前停下。门口的小兵一见有身穿靛蓝色长袍的身影,立马跑去汇报,不一会,城门就轰的一声打开。扑面而来的强大妖气,让少女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而荒川仍旧不为所动,两种强大气场的碰撞,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震。
从城门中缓缓走出一个黑影。火红的发高高束在头顶,紫色妖瞳妖冶,散着嗜血的光。他袒露着胸膛,火纹在下身布料上缠绕,说不出的气派。身后巨大的酒葫芦还在淅淅沥沥地淌着血,他嘴唇一勾,露出了一颗虎牙:
“荒川主,好久不见。”
英俊的少年向荒川走来。荒川轻哼一声,低沉的声音在此地炸响:
“汝还是如此,鬼王酒吞。”
少女看着鬼王这样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忍不住浑身僵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好酒吞只是笑笑,带着荒川和少女进入了城墙:
“今晚大办筵席,尔等速去准备。”
荒川和少女在贵宾席上就座,酒吞忍不住问他:
“汝怎想起来本大爷这里看看?”
荒川轻哼一声,抿了一口酒:
“还不是因为汝送吾的寿辰礼物。”
少女一听在说她,忍不住揪紧了衣角。
“汝也知道,本大爷可号称少女杀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酒和女人。要怪就怪老兄活了太久,本大爷林林总总送了有两千多个寿辰礼物,也没见汝保存下来几个。于是今年,本大爷就想送个别出心裁的。果然,本大爷的礼物都没署名,汝就自然找上门来了。”
“送女人这种事,只有汝能想出来。”
“本大爷本想送个女人让汝好好玩玩,谁知本大爷竟多出来个弟媳。”
荒川皱了皱眉头,佯怒道:
“弟媳什么弟媳,叫嫂子。”
少女一听这话,脸微微一红,连忙喝了一口酒。
酒吞看向少女,端起酒杯对着她:
“来来来嫂子,本大爷敬你一杯。”
少女端起酒杯,颔首抬眼望着酒吞,嘴角勾起动人心魄的弧度:
“谢鬼王。”
酒吞一看少女这气度,不禁愣了一愣,向荒川打趣道:
“真是让汝占了便宜,这样的女人应留在本大爷身边让本大爷好好享受才是。”
荒川瞪了酒吞一眼:
“这可是吾的女人,汝别打什么坏主意。
荒川这才猛然发现,少女只有在他面前,才会用软糯的声音轻声唤着“大人”,才会扑到他怀里蹭着他的毛领子撒娇。
她最软弱的一面,也只有他才看得见。
酒吞身旁的白发大妖忽然开口道:
“荒川主。”
荒川看向他,白发大妖端起酒杯,要向他敬酒。
“汝之寿辰吾并没有赴宴,实在过意不去。”
荒川抬起酒杯回敬了一下:
“无妨,这宴会本就可有可无。”
少女这才注意到一直一言不发的白发大妖。
长长的炸毛白发归在脑后,额头赤红的鬼角狰狞可怖。他那双眼本是眼白的地方是一片漆黑,而眼珠却是极为漂亮的鎏金。他穿着盔甲,一只是硕大的鬼手,而另一个袖管却空荡荡的,还隐隐发着亮光。
莫非……这就是酒吞童子的挚友,茨木童子?
少女揉了揉脑袋,暗自惊讶平安轶事录里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他们就这样喝了好几个时辰,喝得少女有些乏,轻轻靠着荒川。后来,荒川突然对酒吞说:
“过几日是百鬼夜行吧。”
酒吞抬着醉眼看他:
“是啊,汝有什么事吗?”
“还麻烦汝在百鬼夜行上对百鬼发出吾与吾妻的婚宴邀请。”
酒吞一愣,随即大笑道:
“包在本大爷身上。”
少女听了这话,猛吃了一惊,但仍强压着性子,乖顺地依在荒川身边。
荒川拒绝了酒吞留宿的邀请,抱着少女踏上了回家的路。路上,少女忍不住问他:
“大人打算举办婚礼吗?”
“吾身为荒川之主,当然要让天下人知道汝成为了吾之妻。”
“可是……我看阎魔大人、判官大人、酒吞大人和茨木大人都知道这事啊。”
“毕竟都是叱咤风云几千年的大妖,他们消息都灵通的很。照例是有些小妖不知道这事的,怎能让汝受这等委屈。”
少女听了这话,也不好再反驳什么。
后来,荒川又想起了什么,继续对少女说:
“以后不要叫他们大人,汝与吾地位相等,直呼其名便可。”
少女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知道了,我的大人。”
荒川耳朵红了一红,急忙加速向府邸飞去。
日子好像就像往常那样,平淡而又甜蜜。直到那天荒川回来时,带了个东西。
少女像往常一样扑上前去,却发现荒川伸手递上了一套白无垢。
“试试。”
“大人?”
“吾妻定使得全场为汝惊艳。”
荒川捏捏少女的脸,嘴角向上勾了勾。
荒川在门厅等了好长时间,忍不住着急起来,便决定进去看看。
少女正坐在梳妆台前画着红唇,见荒川进来,微微吃了一惊。
“大人。”
少女出现在荒川面前时,荒川的心跳都停了一拍。
巨大的角隐盖住了髮髻,下面的一张脸朱唇微抿,清亮的眼带着点含蓄在镜中静静看着荒川。荒川走到少女身后,她便转身站起,侧头依在荒川怀里,小小软软的右手抚上荒川的胸膛:
“大人。”
女孩一生最美丽的样子便是穿上婚纱,这句话还真是没有说错。
荒川暗自想道,紧紧拥住少女,轻吻着她的手指。
“吾妻果然美艳无比。”
婚礼比想象中来得还要快。
少女换上白无垢,静候着荒川的到来。
“来了。”
少女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连忙走向门口。
“大人。”
荒川身着纯黑礼服,宠溺地看着少女笑。少女微微红了脸,握住荒川的手。
“我们走吧。”
大门轰然打开,惊叹声欢呼声混成一片。少女有些眼花缭乱,但仍辨别出了人群中的阎判和酒茨。少女紧紧握住身旁人的手,一步步走得温婉而优雅。
少女在心里暗暗想着:
“我的夫君,是荒川之主。”
“坊间传他暴烈、性燥,可唯独对我,是温柔至极。”
“他会在我难过时拥我入怀,总是忍受我的小脾气,我扑进他怀里时也会有些脸红。”
“我爱他。”
“他也同样。”
“娘亲!”
“儿砸?”
少女穿着短袖短裤,一边缩在蓝色沙发上吹着空调吃零食,一边拿着手机和那个脸上有蓝色妖纹的俊秀少年视频聊天。
“娘亲,我爹呢?”
少女把手机交给身后的人。
哦,原来那蓝色沙发是荒川。
荒川穿着宽大的短裤,裸着上身躺在沙发上,那慵懒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叱咤荒川几千年的君王。
“怎么了。”
“爹,今天这事我真的有些搞不明白了,balabalabala……”
荒川有些不耐烦地挠挠头:
“汝都活了几百年了,这点小事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毫不客气地按下了挂断键。
少女有些无奈,笑着对荒川说:
“大人,虽然咱的儿子动不动就打电话求救,但他接手的这几百年确实是风调雨顺啊。”
荒川一把搂过少女,拿着遥控器把电视打开:
“是啊,这才让我有更多时间陪在吾妻身边。”
少女笑笑,缩在荒川怀里,继续拆开了一包薯片。
一直这样,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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