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5月28日，战地记者小柳和八木奉命为日本陆军航空队拍摄宣传片。
登上九七式重型轰炸机的小柳心存疑虑，他忐忑地问轰炸机飞行员：“如果我们遭遇中国战机怎么办？”
“放心，我们已经跟中国空军交手了五次，成都已经没有中国战机了。请尽管拍摄。”飞行员的语气里透着骄傲与自信，这让小柳悬着的心安定下来。
成都空军基地一片寂寥，日本飞行员说得没错，在经历了五次浴血拼杀后，所有战斗机损失殆尽。
为了给日本国民展示陆军航空兵的实力以及轰炸效果，此次“天秀”共出动了32架九七式重型轰炸机。由于有拍摄任务，小柳和八木所乘坐的飞机游离在另外31架三角形编队的战机一侧。
八木调整着摄像机的角度，作为战地记者，这种“秀”已经驾轻就熟，他们知道如何拍出让日本国民亢奋的片子。
“那，那是什么？”八木突然的惊叫让机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所有人都朝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黑点石子一般从编队右侧斜插进来，看到它向编队里的一架轰炸机开火，机枪手才慌忙去开机枪的保险。
一阵扫射过后，对方从容躲过。
“不，这不可能！”飞行员惊异于眼前发生的一幕，他仍确信情报无误。
“快看，他又从左侧冲过来了！”八木还没说完，只听得有东西撞击机身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甚至有飞机零件从他眼前掠过。
“不好，他击中我们了！”八木再次发出惊呼。
“不要紧的，八木先生，那种体量的飞机对我们九七式重型轰炸机来说就是小儿科挠痒痒，之前的五次交手已经见识过了。”
飞行员说得轻松，事实也的确如此，日本飞机被击中后未出现任何异常。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小柳心生狐疑： “对方为什么调头攻击我们，他一定看到我们不在三角型编队里，以为是指挥机。”
“看得出对方是个经验丰富的驾驶员，可惜他的飞机太小了，再打下去也是无济于事啊…”日本飞行员得意洋洋地吹嘘着。
“小心，他来了！”小柳发现那架小飞机居然径直朝他们扎了过来，这是要同归于尽吧！
日本飞行员下意识地向右前方打了下舵，两架飞机擦身而过，细密的汗珠已经从他的额头浸出，握着方向舵的手甚至在颤抖。
出于职业的敏感，八木迅速按动着快门。
“瞧瞧，我甚至拍到了他飞机尾部的中国国旗。他是要来撞我们的吧？”
人们还没从刚才那一幕中缓过神来，没人理会八木的问题。
日本轰炸机内的所有人都沉默了，许久，飞行员才开始跟队友通报刚才的遭遇。一直到返航着陆，他再也没敢把视线离开过前方。
小柳和八木完成了拍摄任务，片子很快在日本全国播放，而关于中国飞机的故事却只字未提。
多年后当尘封的历史被开启，人们才知道那架以一敌三十二的中国小飞机是中央航校的一架苏联产技术落后的教练机。驾驶员已经离世，在他1940年5月28日这天的日记中只写了一句话：“我的学生都战死了，现在该我这个老师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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