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中国文坛上这位唯一的诺奖获得者并不陌生,曾经读过他的《丰乳肥臀》,对于莫言的细腻描述笔法印象深刻。作者讲故事的能力真是让人佩服。
曾经在书店翻阅过这本《蛙》,只是看题目真的是联想不到竟然和中国的计划生育联系在一起。看完整本书以后,才发现作者用蛙来比喻娃真是太形象太深刻了。“蛙”字有三个寓意:“青蛙、娃娃哇哇的哭声、女娲”,而它们则共同指向了“生命”这个严肃的主题。具体而言,蛙卵像精子一样多,蝌蚪的外形像精子一样,所以可以借用蛙来比喻生命;婴儿的啼哭声代表着新的生命的降临;而女娲是造人的女神。因此,这是一部乡村计划生育史,讲述人们想生不准生和想生生不出的人类繁衍大计,是一部乡村计划生育实录。
故事以和日本友人杉谷义人先生的通信形式展开,主体都是以信件附件的形式展开,五封信代表了不同的年代,也是故事发生的时间轴。
故事的主人公是姑姑,一个乡镇妇产科医生、一个国家计划生育政策的坚定执行者、一个迎接了上万条生命、一个扼杀了几千条生命的女性。这个女人是英雄、是传奇、是菩萨、是恶魔,是计划生育政策的纪念碑。
姑姑有着自带光环的出身,童年就和鬼子斗智斗勇,又有一个烈士父亲。16岁的姑姑就去学习妇产科学技术,回到村里用现代科学的技术为产妇接生,渐渐取代了传统落后的“老娘婆”,姑姑精湛的技术口口相传,开启了她传奇的一生。
计划生育政策的实行,让姑姑这个传奇变成了恶魔。作为一个坚定的计划生育政策执行者,姑姑甚至“六亲不认”,我的第一任妻子以及第二个未出生的孩子都死在姑姑手中。凡是计划生育外的怀孕,姑姑一定用尽办法把孩子扼杀在“锅门”内。但只要是出生的孩子,姑姑都会用心呵护,因为那就是国家的未来。
姑姑的坚持引发了所有人的怨恨,姑姑挨过打、受过骂,被红卫兵伤害过、被男人背叛过,被亲人不理解过,被噩梦无数次惊醒过,但,姑姑始终坚持着,信念从未动摇过,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为了党的事业,受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
这是一个伟大的女性,这是一个传奇的女性。在执行计划生育的过程中她有过分,她为了逼迫侄媳妇王仁美出来,把邻居肖上唇的大树拔掉;为了抓捕跳水逃亡的张拳之妻耿秀莲,姑姑故意拖延时间消耗她的体力,最终造成了产妇与婴儿双双身亡的惨剧。但若不是她的过分,政策就无法落实,人类发展就会受影响。整个国家像姑姑这样的存在是必要的、不可或缺的。他们会受到谩骂、诅咒,但正如莫言在书中所说,“历史从来都是只记结果,而忽略手段的。”而我们后世人能做的就是反思历史,在沉思中获得启迪,指引未来的生活。
看完整本书,其实感慨非常多。从小在农村长大,对于农村计划生育的执行情况是比较了解的,所以深感莫言写的非常真实,尽管对于姑姑的经历有那么几分玄幻色彩,但是很多地区对于计划生育政策的执行情况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那个年代,在重男轻女思想的严重影响下,对于生孩子这件事情,延续香火重于一切,不惜一切代价的大有人在。这不是谁的错,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作祟,哪怕在今天这种思想仍旧存在。
莫言在故事中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批判谁,但是却能够让人感受到生的伟大力量。在现在生不出来的时候,我的第二任妻子小狮子陷入生的疯狂迷思里,她竟用镇上的地下代孕中心“蛙厂”,借腹为“我”怀上了一个孩子。
我不能说她错,因为这是对生命延续的渴望,不论时代如何变迁,这种渴望永远不会消失,这是最应该让人深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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