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你是妈妈怀胎十月生下来的,生你的那天是个很美好的冬天,那天我肚子很疼,羊水破了,弄湿了腊月天很厚的棉裤,是你婆后来给我换洗的。医生让我躺着,说不能再动,说羊水流完了孩子有性命之忧,后来我就不敢动了。
再后来我一个人被安排到产房里,医生不准家属陪护,我就一个人和医生在里面呆着。产房里静悄悄的,我能听见接生的医生和护士的对话,我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白花花,冷冰冰,我想我是不是在棺材里面呢,我会不会就这么死了呢?现在想起来,面对新生命的降临,我其实是恐惧的。医生闲下来会问我疼不疼,我说不疼她们就离开我,后来一个姓付的医生过来大喊,说羊水流完了,赶紧催生。她们给我挂上了吊瓶,我觉得自己就像木偶人一样,懵懵懂懂,稀里糊涂,我无法掌控我的身体,一切由着医生忙碌着。感谢这些白衣天使,几个人奋力合作,说着什么,只记得她们说你胎位不正,让一个医生伸手进去把你的身体翻转一下好像,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医生让我使劲,我大汗淋漓,实在是要虚脱了,我说让我歇一会好吗,医生马上说,不能歇,你见过辘轴曵到半坡松劲的吗?我想了想,半坡的辘轴不能停啊,一停就滚下去了,白忙活,是前功尽弃啊。我只能咬着牙齿使劲,再使劲,大声喊叫,直到听到一声啼哭,身体才感觉轻松一些,彻底放松的愉快袭上身来。
我以为万事大吉了,没想到撕扯了肉皮,医生还要缝合伤口,我等啊等啊,听见医生再夸那个姓付的女医生技术好,缝合得针脚很细,不知道缝了多久缝了几针,只知道现在妈的身体里还有针痕,一到阴雨连绵时候就隐隐的疼,特别是最初的几年,现在不疼了,但摸起来会是硬硬的感觉,不过不妨事。这些事情我从不曾说起过,比起拥有了你给全家带来的喜悦,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太晚了,今天就到这里。 此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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