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太阳在燃尽一天的热情后变得柔和起来,不同于日出朝气蓬勃般的绚烂,刚刚开始的日落更添了些静美之感。
乡村的日落随着时间的推移,如同迟暮的老人竭尽全力去涂抹最绚丽的色彩,日落之美还带有着悲壮和话不清的凄凉。
年少时的我偏爱着日出,在一次次升旗仪式时,感受着日出带来的曙光。那时我的脸朝着红旗,朝着太阳,带有初生时的天真与懵懂。那时的我不谙世事,不明白世上还有离别与苦痛,生死与彷徨。
随着太阳的升起落下,一次又一次,我渐渐明白了日落之美。我曾看过奶奶在日落之时屹立村头,渴望我们能多回家陪陪他们;我曾看过爷爷点燃一支烟,坐在门口看着院里的那棵树,烟圈渐渐消散在空气里。落日的余辉照耀着他们,无边无际的沉默笼罩着,那是的我并不懂那是什么,只感到深深的孤独与无助。
冬日的黄昏,透过只剩树枝的树,撒下一片斑驳,一地忧伤,一片寂寥,没有春天时的生机,夏天时的繁盛,秋天的浓郁的悲伤,冬天的落日此时此刻独添寂静,那种悄无声息的落败,更符合落日的特性。于是我懂得了那种孤独,那种无奈,是生命流逝的无可奈何,是接受事实的坦然。
相约黄昏后读到刘亮程的《永远一样的黄昏》“很多年前,我们都在的时候,我们开始了等候。那时我们似乎已经知道,日后能够等候我们的,依旧是静坐在那些永远一样的黄昏里,一动不动的我们一家人。”那种定格一切的画面,曾经的我大为厌恶,觉得那是逃不出的牢笼,像被一张不透气的网网住,无法反抗,无力动弹。渴望闯荡,希望自己能够奋不顾身,宁要崎岖坎坷,不要一波不澜。后来的我发现,那种每天一动不动的定格画面,却成了自己温暖的归宿,一言不发,但永远在那,不曾离开。
风给你开门,风给你关门。一家人静静地坐着,看着天渐渐变黑,看着黄昏渐渐逝去,一天一天,在这不动的黄昏里,做个约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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