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晨光初现,万物静谧。路边的小花开始绽放、小溪里流水哗哗想起……山村里的光帐逐渐开始收拢。
“陈耕,陈耕哥哥,你回头看看我呀……”
烟幕缭绕中,一个人影背对着自己,不论自己怎么呼喊,对方就是不愿意转头。在西洲市的某个小区里,沈子衿再次被这个场景惊醒。
沈子衿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2点18分。没错了,依然是这个时间,不仅连梦一样,连梦的时间都未曾变过。然后躺在床上发呆……旁白:我叫沈子衿,父母文化水平不高,倒是给我取了诗经里的词做名,意外地合我意,大概这也是目前我对自己最满意的地方了吧。从18岁起,我就一直反复做这个梦了,科学的非科学的方法都试过,依然没有解决这个问题,而今年我已经28岁了。时间久了之后,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但凡一个困扰成为了习惯,它也就不是什么困扰了,已然变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一切如常。
1、璀璨互联网公司 晨 内
沈子衿匆匆忙忙赶到公司按下指纹时,9点45,她心想:又迟到了。自工作以来,准时上班的次数是屈指可数,为此她也有自己的一套应对方法:赖梦。
“子衿啊,昨天那个客户,你继续对接下,他们要我们提供的方案,你做个策划给我,如果做好了,这个经费很可观啊。”经营总监吴述急匆匆对我说,显然他又忘了我只是一名 编辑。“吴总,那个徐总是什么来头呀,靠……?”还没等子衿说完,吴述便又急匆匆走了,踩着的那个步伐总是脚尖先落地,还边走边说:等我回来再说。边上同事,转着椅子就过来了,说:“你有见他站稳了脚跟和我们说过话吗?也不知道有什么可忙的,飞来飞去。”吐槽的同事叫做双双,公司的设计,关于设计的梗真的是数也数不过来了,什么五彩斑斓的黑那都是小意思了,反正能在公司待下去的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忍才。
对着电脑想着宣传策划,今天沈子衿老是无法集中精力,感觉空气很闷。办公场所是租在“花棚的阳光房”,太阳西下时,抬头看着那一圈的玻璃房,逼仄的很。
子衿正准备开溜时,双双喊着:给我带杯咖啡。沈子衿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
2、漓江边 下午 外
沿着公司大门出去右拐再左拐,是漓江。任边上高楼大厦、这个那个CBD、写字楼什么的,我们老板始终不为所动,让公司静中再取静。10月的西洲,虽然还有点小热,吹来的风已经逐渐转凉了。沈子衿捂了捂衣服。
刚坐在漓江边的观光凳上,手机便响了,沈子衿看了眼,笑:“我说,您怎么总是这么准时呢?我这思考的人生还没开始呢,您这电话就进来了。”
“咋啦?你在干嘛呢?”来电的是子衿发小陈清。
子衿叹口气,说:“又来了,我的梦。”
“啥,这又是卷土重来啊,你说你上辈子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这辈子只能梦中相见。”陈清意外道。
“昨晚的梦,其实我已经很久未见了。每次梦后醒来,心中总是感觉莫名的不舒服,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小时候还好,梦也就当梦过去了并不在意,现在却不行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让我思索:我到底怎么了?甚至对怀疑自己的做“人”的人生是不是真实的。”
“哎,不就是个梦吗?人人都会做,别太往心里去,乖啊。我就随口说说而已。”陈清紧接着说。
“啊,我快受不了了。他倒是让我见啊,这天天给我一个背影的算咋回事儿啊。什么时候让你家老头给我查查得了。”子衿吼道。
陈清问:“查啥?”
子衿回:“陈耕,我今天知道了,那个背影叫做陈耕。”电话那头,突然一阵沉默,飘来一句:“姐姐,你可别魔怔了啊。”过了会儿又飘来一句:“得,有空我真让我家老头去看看。先挂了哈。”
挂了电话,我叹了口气,默默念起:陈耕陈耕,你到底是何许人?
太阳逐渐西下,漓江水面泛起了红光、边上的柳树叶也掉得差不多了,看着萧索却又充满了新生的力量,万事万物的矛盾总是存在着。就这么一发呆,一个小时过去了,沈子衿突然开始揉脑袋,自言自语道:“真是年纪大了,吹不得风。”她又看了眼时间,喊着:“糟了,我的策划案。”子衿立马起身往回赶。
3、璀璨互联网公司门口 下午 外
快到公司门口时,发现BOSS正走进来,沈子衿犹豫着这个躲下好还是不躲好,在我还没做好决定的瞬间,BOSS已经看到我了。BOSS喊:“子衿,哪里回来啊。”沈子衿尬笑了下,和他一起进去。
4、璀璨互联网公司 下午 内
回到座位上便看到吴述进了BOSS办公室,子衿和双双say抱歉,并表示晚上请她吃火锅来补偿。她开始有点抓狂,难缠的客户还等你的咖啡来解救我的大脑呢。子衿看见自己桌上还有核桃粉,甩给她,很诚恳地说:“补脑,核桃更强。”
打开电脑开动自己的策划,子衿偷偷瞄向BOSS办公室,吴述和BOSS聊得很兴奋,估计是会有大动作了。想了会我意识到,其实吴述让我做的策划,根本还没有讲具体,有点无从下手,只能先放放,将网站信息做下简单更新先。座机响起,BOSS办公室的。“你来一下。”BOSS的声音依然是低沉。
进了办公室,看见吴述一脸的笑意。
BOSS:“子衿,吴述手上的项目,你配合跟进策划吧。来公司这么久,你的能力我看得到。我也有意让你转岗做策划,这个项目你看看,如果成功了,我们公司也多开辟一项业务。”
这算是意外惊喜吗?我想也没想,在处于惊愕中便立马说:“好呀。”
5、星瀚文化传播公司 早上 内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徐铭西装革履,十分帅气自信地站在台上正在讲述屏幕上的PPT,他的教育筑梦计划。
他提到:中国人口庞大,家庭对教育的投入也很大。市场上产品是参差不齐,我们的研发新式教玩产品,要做到观赏性与功能性想结合。而大陆模仿过来往往是比较粗制滥造的。我们的目标是要研发出有质感的教玩产品,给家庭使用。(徐铭继续讲)
台下的人们听得十分认真,其中一人(成恩)偷偷给他竖了大拇指,徐铭看见回应了一个微笑。讲演结束,台下一阵热烈掌声。
6、火锅店里 晚上 内
子衿和双双吃得正欢,双双举起饮料杯:“子衿,恭喜你,正式转策划啦。”“谢谢。”子衿干了杯里的雪碧,跟喝了一杯白酒样,哈口气,说:“我也很意外呢。吴述口中的案子到底是什么呀?我其实今天还没闹明白,来不及。”
双双有点意外:“你不知道吗?那你还敢接啊。”
子衿不以为意,说到:“这有什么的呢?”双双向他解释起那家公司。
在隔壁的另一个包厢里,徐铭和成恩相谈正欢。成恩:“你这小子,总算回来了,居然还搞起教育这行,你是怎么想的呢?”徐铭笑着说:“还不是跟你学得,有你这么一个大宝贝在。再说了,我就喜欢开拓新事物。”
“好,来,我敬你。”成恩举起酒杯。
而在子衿这边正困惑着:“星瀚?教玩公司,这和我们怎么搭上的啊?我们要去参与产品开发,我们只能策划宣传呢。”
“谁说不是呢,不过吴述既然敢接,那肯定这里经费高呗。我看好你哦。”双双调侃道。
“完了,那看来我要去学习下学点专业知识先了。”
“合作的公司联系好了吗?目前你们还就是刚起步,需要找家有实力的策划公司包装下,概念很重要。”成恩关心地问。
“找好了,璀璨互联网科技。”徐铭淡淡地说道。
两人又开始随意聊起过往,徐铭问:“你怎么还不要孩子啊?”“哎,我现在孩子们不要太多了……”成恩无奈又嘚瑟地说道。
7、漓江边 外 下午
一直沉浸在转行专职策划的兴奋里,子衿以为忘了那个梦,才隔了一周我又开始循环做那个梦了。为了排解心头郁闷,常规方式是去漓江边发呆。
子衿继续和陈清打着视频电话:“你说我这样坐在江边点根烟会不会更酷啊?”
陈清:“有可能,说不定还有帅哥来搭讪。”
子衿:“我可和你说,我刚刚把星盘都看了一遍,水逆、金逆、火逆的……”
“妈妈……妈妈……”陈清的孩子似乎在边上捣乱,视频突然断了。子衿便也收起了手机。
发着呆,身边不知何时坐了一个男人在抽烟,“好想来一根啊……”我心里正默默羡慕着,对方居然开口问:“来一根?”我忍不住笑了,点了点头。
对方给子衿递烟并给点上,她吸了口呛了下。他笑了,说:“原来,你并不会啊。”
子衿说:“是的呢,第一次。”他又笑了。
子衿又尝试着抽了两口,难以忍受,只觉得苦还有臭,“天呐,原来这么臭,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他又笑了笑不说话,子衿开始观察对面这个人,个子不高,五官倒是意外的精致,穿着一身黑,看起来大约三十多的样子。
“陈耕,走啦。”突然一声喊叫声,让我僵住了,陈耕陈耕陈耕,是那个是念了十年的名字吗?他转身准备离去时,我本能拉住了他,呆呆的问:“你叫什么?”
“美女,这可不是认识帅哥的方式哦。”他又笑了。他拿开我的手,递给我一张名片,小小方格,上面写着:深蓝心理 成恩。我尴尬地笑了笑~
我转身时,成恩与他的伙伴正背对着我,看着他身边的背影,是多么的熟悉,感到眼睛有点湿润,我冲上去试图追上他们,然而他们还是进了车里开走了。
冷静下来,我问自己:“子衿啊子衿,你这是在做什么呀?”我摇了摇头,想起该还双双一杯咖啡了。
8、子衿家中 晚上 梦中
“陈耕,陈耕哥哥,你回头看看我呀……”子衿翻了个身,嘟囔着:又来了。
突然,梦中的子衿似乎有了感应。感觉到心这边出来黑色的船舵,很快看见一片白光,白光下有人坐在那里,她看到自己是个小孩子,七八岁,女孩短发,光着脚,打扮比较特别,民族风,白色麻料衣服,头上脚上带有饰品,走到光底下,冲着那人喊:父亲。并愉快地从背后环抱他……
子衿躺在床上,眼眶开始含泪,竟然就哭了(现实中)……看见的画面很温馨,感受比较沉重。
父亲抱过我,亲了下,对她说:“子衿,父亲要走了,好好守护好族人……”她不懂,缠着父亲问:“父亲,您是拥有不灭之身的,这般是要去哪里,去多久呢?”
隐约听到,父亲他说他要混沌了,还没问清楚,两位长来过来将她带了下去。
9、山涧边 早上 外
山涧边,子衿模样大概16岁了,也许是600岁,总之还是年少时期。对着跟着她的男孩子发火:“我不要,我不会做,我也不想学。”
男孩子她我没办法:“少主,既然您真不愿意,那就由我来吧。”
子衿立马变得十分兴奋,冲上去抱着他,喊着:“陈耕哥哥,果然还是你对我最好了。”被我喊陈耕哥哥的少年,并没有回应我,只是默默叹了口气,好似心中有无尽的担忧……
子衿开心得拉着陈耕,绕着漫山小道往族里跑。
10、巫山长老光帐里 白天 内
光帐里,几位长老在争吵,白发大长老:“你们先别过于焦急了,一切自有天意。”黑胡子三长老:“那子衿也不能这么不像话吧,什么功都不练,还只是想着玩。”白胡子二长老:“天性率真,也是她的服气。”“说哪里的话呢,她又不是普通女子,怎能如此儿戏?”黑头发的五长老气得甩手。其他小长老们在窃窃私语。大长老还是很冷静,抬头看光。
11、巫山长老光帐 白天 外
和陈耕哥哥刚回到族里,就看到了长老们表情不一的从长老光帐里出来。“长老们,你们怎么拉?”我拉着二长老问。
“没事儿,惯例争吵。你今天又贪玩了吧。”二长老对我还是很宠爱的,安抚了我几句便离开了。我低下头,陈耕哥哥看到过来拉我去了洗星池。
12、洗星池边 白天 外
子衿坐在池边,随手摘过池边的紫鸢花,折下花瓣,悠悠地说:“又是因为我的不思进取吧,我的父亲是族长,我们族是先古时期巫族一脉,具有连通天地、万物生灵之能。按理说,我生下来便与他们禀赋不同,更具有修炼优势,然而我却一无是处……只知道:玩。”子衿委屈地又将头埋了埋。
陈耕伸手,布了一道光影,陪在子衿身边做下,光影里显示了巫族族民日常愉悦生活的状态:“虽然我们是巫族,终究是属于人一脉呀,既然人嘛,开心就好。”
子衿看着光影,双手托腮,嘟囔着:“然而我的开心却让几位长老倍感烦心,他们认为我这样下去迟早会让巫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其实,哪里有这么夸张嘛,我们族远离红尘人族,独立与世外,又有结界护持,哪里会被攻击呢。况且,现在天地人相处都十分的和睦,并无任何祸事征兆,我甚至认为在我有生之年是绝无可能了。”
陈耕安慰到:“听着长老们的争吵,让你感觉到难受”。
“我该怎么办呢?祭祀日子快要到了,我很担心自己能否加固巫山结界。”子衿担忧道。
(沙沙声响起)
“快出来吧,又是哪个长老让你来监督我的,烦不烦啊?”子衿生气地抱怨着,看着洗星池子里的水咕噜噜地冒泡。池子里竟然越出一人来。陈耕收回光影,护住子衿,带她往后跃了一步,喝到:“什么人?”子衿被陈耕的动作吓了一跳。
池中人,他像是鼓足了勇气了,对陈耕哥哥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只是也想和你们玩。”陈耕很快接纳了他,说:“这个不需要如此躲躲藏藏的呀。你叫什么?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池中人说:“我叫盛雨。”子衿不太喜欢眼前这个人,拉了下陈耕:“陈耕哥哥,我们还是回去,我想回光帐里。”“好的。”陈耕应了我,又回头问池中人:“你和我们一起回族里吗?洗星池的水虽然有疗愈作用,对于巫族人来说不宜长期,会影响我们光灵的。”盛雨摇摇头:“你们先回吧,我自己迟点。”
13、巫族光帐里 晚上 内
子衿与陈耕回到自己的光帐里,准备休息。
巫山巫族的住所十分的简单,以光为帐,法力越强光谱越厚,只有全无法力的族民,才会起草为屋。而每次,子衿的住所都是被包围在陈耕的住所里……比起父亲临走时交代的“保护好族人”,子衿反而是一直被保护着,虽然每个再日月交接时刻,陈耕都会逼着她练功,以此吸收灵气。
14、巫山 白天、夜晚 外
游荡在山涧,唱歌的风灵鸟、摇曳的紫鸢花、晨间的露水、晚间的凉风、漫天繁星以及结界闪耀的光……他们都十分的美好,未曾变过。
盛雨从不和我们一起回族里,有时候见到他时,他身上总会多出一些奇怪的伤痕,每次问他却又不说。陈耕哥哥会为他疗伤,而我心里明白,他的事情我估计是做不了主的。但是我从未曾想过,正是这次相识,让我发现所有的缘是非缘。
15、子衿家早上内
天亮了,子衿睁开眼,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不一样的梦,心情不禁大好。
(切换每天醒来的镜头)子衿抓狂了,突然坐起来对自己说:“现在是西洲市的世界,在西洲市的家里,用得西洲市的时间。”
子衿拨了陈清的号码:“清儿……我害怕,明明只是一个梦,为何会如此真实?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变动。而我一点也不知道那会将我往何处去推。”“等等等啊,先哄孩子睡觉,哄好小祖宗再来哄你这个大祖宗啊。”陈清敷衍了下,自从孩子大点起来,她也变得更为忙碌。
16、星瀚公司办公室 白天 内
子衿回忆起那天吴述带她去星瀚公司的场景,为他们新推出一款教具做宣传推广。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背影,正是公司此次的客户:徐铭。当时吴述在介绍时,子衿完全没有听到说什么。吴述拿手在她面前晃,而徐铭也被她直勾勾的盯得不好意思起来。晃过神来,只说了:“对不起!”场面一度很尴尬。
17、子衿家里 早上 内
陈清电话回过来:“你继续说,我还没听懂。”
子衿开始叨叨起:“我说自从徐铭这个家伙出现后,我的梦境好像一直在变化。我要同他说什么呢?难道告诉他“你是我梦了十年的人”还是问他“你是我梦了十年的人吗”,估计他得把当做钟情妄想症吧。哎,算了算了,我不想说。我再躺会儿就起来了。”不容陈清给反馈,子衿直接惯了电话。
闹钟响了两轮,才懒洋洋从被窝里钻出来。11月中旬的西洲,掠过了秋天仿佛直接入冬了,单衣已然无法御寒,从衣柜里掏出了万能风衣……简单洗漱过后,匆忙赶往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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