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缘(七)

小艳无声地去到自己的屋里，将门关上，然后无力地躺在床上，任由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流。家庭的贫穷，又没个男丁，未免被村民看不起，还有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就时不时会欺负到门上。

也难怪父亲会有所顾忌，如今五姐虽未出嫁，但已定亲，父母又上了年纪，五姐婚期定在上冬，也就是再有几个月的时间。等五姐一旦出嫁，未必小艳要挑起家庭重担。

早二年父母便主张姐姐们招一个上门女婿，可姐姐们都不愿意招，也是父亲没有坚持，如今父亲这样考虑也不无道理。可是小艳一想到要与于文化定亲，不知怎的心中就特别的痛，更不是单单他家做的一些事，而是小艳总觉得自己好象是个物件被卖了似的，为什么自己的婚姻自己做不了主呢？

小艳也看了好多书，她不能任人宰割，更不能做封建遗流的牺牲品，虽不能自己选对象，但也不能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咋着也得看着顺眼吧，不求男方是公家人，只求对方品德高尚，体贴善良。

可这样的人却是可遇不可求，只敢在心中想想，难道家穷，连追求自己的婚姻自由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小艳一边哭一边想，觉得人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尤其是单门独户，在这个大家族里生存就更是艰难，看着父母每天讨好他们的言举，还有每年在场打麦的情景，全家累死累活帮人家把麦打完，自家挨到最后，却没有一个帮忙的，那个屈辱感真的难以述说……

也难怪姐姐们都不愿招到家里，作为最小的小艳能说什么？好在于文化家离自家离的不远，如果这次不答应，实逼着要招个上门女婿，而农村招上门女婿，大都是弟兄多，家穷说不起媳妇，或者是老实疙瘩，要不就是比女方大好多……

小艳擦干眼泪，起来坐在床边郁闷了一会儿，就又去到中屋，看到父亲铁青着脸，在用长长的烟杆狠劲地吸着汗烟，斜眼看了眼小艳，一言不发的自顾抽着烟，母亲也是无奈地叹了囗气说：“艳儿啊，你就答应吧，你看文化家虽然人恶点，但文化也是接了他爹班吃商品粮的，是国家人，以后也不会受啥样，再说离咱家也近点儿……”

小艳也是无语，泪水如断线地涌流着，哽咽道:“随你们……”

这时父亲也开腔道：“艳儿呀，不是父亲逼你，我去人家看了，各屋都是实腾腾的，缸里、囤里都是满满的，人家说了，等你们成家后，看谁还敢强咱，等我们老了，人家也好好孝敬我们……”

“那你没问，他家条件那么好，为什么不说个门当户对的？”小艳悠怨地问。

“人家不就是看上你人长的好吗？还说你在学校学习也好，聪明吗？”父亲加重语气，言外之意就是:要不是这人家还不说呢。

“等这个集，你们赶集去买四身衣服，人家怕买了不合适，让你去试着买，等定亲送彩礼送过来，这是现在都风行的，你家说也不少你，别家有啥，你也有啥，不会亏你……”

父亲说的啥，小艳也没听清楚，只是整个心象掏空了似的，倍感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