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以梵高的150封私人信件和250多幅手稿作品勾勒出了梵高短暂的一生。
梵高出生于一个牧师家庭,早年在画廊做过销售员,之后在矿区做牧师,和矿工们同吃同住。没多久教会以梵高和矿工们同吃同住一起生活“有损教会形象”为由开除了梵高。1880年也就是他27岁那年他拿起画笔开始创作自己的作品。1888年割下自己的右耳,至今为止原因众说纷纭。随后一年梵高被送至圣雷米疗养院接受治疗,期间创作了大量的著名的画作。1890年7月,他在金色的麦浪中举枪自杀(不排除他杀可能性),这是他生命的第37个年头。用一句话概述就是生前无人问津,死后世人皆知。对于他本人来说,他的悲喜是几十年的事,于我而言,他的一生不过以上寥寥几行字。
疯狂、愤怒、偏执、神经错乱、有人习惯用这些概括梵高的一生,我所看见的梵高远不止如此……
“早晨去特楠格林的路上真是漂亮,栗树、晨曦和明亮的蓝天,映照在泰晤士河水面,草格外绿,周围回荡着教堂的钟声。”——1876.11.25
“人的灵魂里都有一团火,却没有人去那取暖,路过的人只能看到烟囱上淡淡的薄烟,然后继续赶他们的路。”——1880.7
“如果你不把我看成那种游手好闲之人,我会非常高兴。即使游手好闲者也有不同的类型,有种人因为懒惰、卑劣、缺乏个性而碌碌无为。如果你愿意,可以把我看作这类人。也有另一种人,尽管他们的内心被强大的渴望所驱使,但现实不可改变,他们无能为力,就像被囚禁了一样,所处的环境缺乏创造所需的土壤,使他们无所作为。这样的人不是总能确定自己要做什么,但是他本能地感到:尽管如此,我必然有擅长的事情。这是意义完全不同的游手好闲,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把我看成这类人。 春天的时候,笼子里的鸟儿跃跃欲试,它知道自己生来擅长某事,也强烈想要去做,但又无法做到。但是那是什么?它却无从知晓,只是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其他的鸟儿都在筑巢、孵化、哺育雏鸟”。于是它用头去撞笼子,笼子完好无损,它却因悲伤而发狂。被囚禁的鸟儿没有死掉,它活下来了,它心里想什么从不外露。它恢复了健康,阳光和暖的时候,它多少也会开心一会儿。然后迁徙季节到了,它心中有一阵悲凉。那个游手好闲的人,就像这只无奈的鸟儿一样。人们也常面临无能为力的情况,如同被困在这样令人恐惧的笼子里。我当然知道会有解脱之时,最终的解脱。是什么把人变成囚徒?人并不是总能知道是什么囚禁了他,是什么样的墙把他隔绝,或者是什么把他活埋,但是总能感觉到那些想闩条、像笼子、像墙一样的东西无处不在。”——1880.7
“我只是想画出能够打动观者的画,无论是画人像还是画风景,我所要表达的,并不是无病呻吟的忧郁,而是发自内心的哀鸣。简而言之,我希望人们这样评价我:这个人深刻而敏感。不要在意那所谓的粗鲁吧,你懂的,或许正是它成就了我呢。谈论这些听起来有些夸夸其谈,但这正是我想要倾尽一生精力想要做的事。在大多数人眼里,我是怎样的人呢?无足轻重?古怪?还是格格不入?一个现在没有社会地位的人,总之就是一个低到尘埃里的人。倘若一切果真如此,那我愿用我的作品来表达一个怪人、一个无名之辈内心的所思所念。这一切更多基于爱而非怒,更多平静而非激情,这就是我的理想抱负。虽然麻烦缠身,但我的内心是宁静的,纯净而和谐,宛如乐曲。在这破旧不堪的小屋,在这肮脏无比的角落,我能看到油画或素描。就像被一种无法遏制的冲动所驱使,我的灵魂朝这个方向飞去。这种感觉日益强烈,杂事越多被抛开,就越是如此,我眼中的画面就变得越清晰。”——1882.7.21
“要是我笔下的人物看起来很美,那我倒要绝望了,我才不想让他们看起来仅仅达到学术上的正确。米勒和莱尔米特是真正的画家,他们画的从来都不是事物原本的样子,不是经过简单观察与分析后的客观事物,他们画的都是他们感受到的事物。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画出这种不准确,比如偏差、修正或者改变真实,然后让画作成为一个谎言,这么说也行,但是那一定会比绝对的客观更公正。”——1888.5.7
“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所有这些——家庭、故乡——或许在幻想中比在现实中显得更有吸引力,我们在现实中没有家庭和故乡,也过得不错。我总觉得自己像个旅行者,要去向某地,朝着某个终点。”-1888.8.6
“真的,不瞒你说,我现在带着很大的热情去完成吃饭这个任务,因为我有一个强烈的愿望,想要再见见我的朋友,再看看北方的乡村。”——1890
这是我看见的梵高——感性、善良、擅于思考、对生活充满热情、对每个人每种生命都充满尊重。他并不是很多人眼中的疯子,虽然他精神方面确实有那么一些问题。只要亲自感受过他的文字你都会觉得他是清醒的。
他一生清贫,一生像个要饭的似的要靠弟弟的接济过活,一生就卖出去过一副画,但他还是说:“只要拿起笔来画画,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他对色彩的掌控是无与伦比,他把生活中遭受的苦难转化成画布上激情洋溢的美。
痛苦很容易表现,但糅合热情与痛苦来表现人世间的激情、喜悦、壮丽,前无古人,也许也后无来者。他徜徉在普罗旺斯的田野、罗纳河的河畔、巴黎的大街小巷,他不仅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画家,作为人类的一个个体,也是同样伟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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