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保密工作做的极好,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这其中的猫腻,就连敏哥的几个好哥们对她们的猜测也还只是停留在当初生日宴的那个层次,哪曾想到这二人早已修成正果。学校里他们还是老师眼中的尖子生,而在父母方面,谁也未曾听得半点闲言碎语。
又是静悄悄的度过了一个月之后,二人的关系终于迎来了一次更进一步的转机。
敏哥生于七月末,狮子座;马尾辫生于九月末,天秤座。
那天,是马尾辫的生日,恰好是周日。
原本应该出现在图书馆的敏哥那天早上没有去,等到马尾辫闷闷不乐的走出图书馆时,他已经在门口等候了多时。
马尾辫那个时候还没有手机,所以对于敏哥的无故缺席,有着许多不确定的猜测。比如说意外。
好在那口白牙如同往常一样的耀眼,于是所有的担心顷刻间化作了怒气。
马尾辫看了一眼敏哥,径直从他的身侧穿过,形同陌路,好不潇洒。
敏哥苦着脸追上去,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临时有事不能来,没有及时告诉你,我罪该万死,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马尾辫顿了顿,问道什么事?
敏哥毫不犹豫的说,我爸公司的电脑出了点故障就临时把我带过去看看能不能修好。
马尾辫沉默了一会,怒气去了一半,她不是无理取闹的姑娘,相反,自小家境的影响让她比寻常人家的孩子多了几分善解人意。
只是小女生的脾性由不得她立马就笑脸相迎,总归还是有些郁结。
敏哥自然看在眼里,却是忽然话锋一转道,我要去趟教室,我有本资料忘记拿了,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马尾辫脸色虽不是如何好看,却还是轻声道,好。
中学校园内空无一人,那些平日里需小心谨慎对待的老师们无论如何都没有预料到此时他们眼中的模范学生正光明正大的并排着走入学校大门。
敏哥的教室在四楼,马尾辫原本想在楼下等他,只是敏哥却是让她一道上楼,马尾辫没有多想,既然无人一同上楼也无妨。
只是当她后敏哥一步迈入他的教室时,望着摆放在教室中间的蛋糕上的烛光还有四角的气球彩带,眼眶就红了。
黑板上是描摹的分外好看的生日快乐四个字,教室的桌子被移动了一番只留有四张桌子拼在一起置于中央其余都靠在教室的四壁,成拱卫状显得极为空旷清爽。
教室四面的窗帘被拉上了,于是一片昏暗之中中央的烛光便愈发显得氤氲,马尾辫呆呆的站在那里,敏哥把门关上后,也不说话,笑的很是开心。
你骗我。马尾辫忽然转过身来,眼眶内泪水在打转,你明明说是去修电脑了。
敏哥尴尬的笑了笑说,惊喜提前说出来了就不是惊喜了啊。
而后敏哥从讲台下捧出一个盒子,说,我知道你不喜欢热闹,所以特地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来布置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日宴会。
敏哥把手上的小盒子递给她柔声说,生日快乐。
马尾辫泪如泉涌,不由分说的上前抱住敏哥,夹杂着眼泪的微笑分外甜蜜,一举融化了这十年来的阴郁。
生日两个字于她而言,当真不是一个值得投入感情的字眼。
她记忆中的生日停留在七岁那年,那个时候她的母亲还在,之后,即便是十岁生日的时候,她犹记得自己在父亲滔天的酒气中彻夜未眠。
这便是穷苦人家自小便遭受了巨变后的生活。
马尾辫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一天。如今,尘封的记忆被敏哥所唤醒,一幕幕痛苦和思念如潮水般涌来,她用力的抱着眼前这个她喜欢了很久的男生,无声的泪流满面。
无论从前遭受了多少苦难,如今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值得依靠的肩膀。所以即便是回忆汹涌,她也依旧笑魇如花。
敏哥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吓了一跳,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说怎么了?感动成这样?
马尾辫梗咽着在她耳边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妈妈,就是在我生日那天走的。
敏哥如遭雷击,拍打着她后背的手心不自觉渗出许多汗渍。
谢谢你。马尾辫用力的箍着敏哥的脑袋,温润的泪滴顺着她的脸颊滑入敏哥的脖颈。
滚烫的厉害。
敏哥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不要哭,以后每个生日我都会陪着你。
马尾辫忽然放开了环绕着他的手,她的脸颊尽是泪痕,眼睛红的可怕,眼泪还在不断的往外涌,她看着敏哥的眼睛,后者从她的双瞳深处看到一簇炙热的烈火,而后唇齿间传来的温润让他瞬间睁大了眼睛。紧接着片刻之后,生涩的接吻开始转入浓情蜜意分外熟饪。
轻轻摇曳的烛光之间,两道人影相拥而吻,脸颊上的泪痕,不知何时消失无踪。
这一天,敏哥的初吻,没了。
这场惊心动魄的初吻过后,两颗心的距离伴随着唇齿间的琼浆玉液互相渗透,水乳交融。
在教室这个神圣的不可侵犯的禁忌之地,细雨如酥下名为喜欢的蓓蕾,恍惚间开出了一朵烙印了终生的花。
花名为海誓山盟,寓意:永不分离。
许久唇分,两个人的额头轻轻相抵,彼此的双眸近在咫尺眼底的那一抹幸福无处可藏。而后敏哥把她拥在怀中,把头温柔的埋在她的发梢间,嘴角上扬悄悄闭上了眼。马尾辫再没有哭泣,她靠在敏哥的胸前,谁也没有打破这来之不易的温存。
这般持续了半刻钟之后,敏哥率先睁开了眼,他摩挲着马尾辫的头发,说,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马尾辫轻声一嗯,松开抱着敏哥的双手,慢慢的将手中以粉色彩带装饰的盒子打开。
喜欢吗?敏哥轻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好喜欢看你扎马尾的样子。
马尾辫看着巴掌大小的盒子内静静躺着的镶有金色四叶草的黑色束带发扎,只做了一个动作。
她微微偏头,右手顺着马尾辫的一个节点朝下一拉。
刹那间,三千青丝失去了束缚如一幕帷幔纷纷扬缓缓飘落,发丝的罅隙间更有烛光穿过,氤氲朦胧,缭乱终生。
敏哥如痴如醉,不能自拔。
他从未见过此刻的她,清新婉约的马尾辫此刻竟化身为了风姿绰约万千风情集一身的神女,由不得他不沉醉。
马尾辫被他的表情所羞涩,轻柔的拾起盒中的发扎交到他的手上,说,你帮我系。
而后她转身,卷带起一幕清风,于是丝丝缕缕的淡香便钻入了敏哥的鼻腔。敏哥心神激荡,上前一步从身后将她环腰抱住,脸颊轻轻的贴在她的秀发间,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
迟迟不愿松手。
马尾辫任他这般抱着,没有挣扎亦没有说话。
答应我,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拿下发扎,好吗?敏哥如同梦呓般的柔声说道。
这便是青春的占有欲了。
这般美好的事物,只要我一个人看到便好。
这是属于我的特权。
马尾辫似是害羞,小声道,嗯。你到底要不要帮我系上啊?
敏哥方才极不情愿的松开手,极小心、极温柔的将她的秀发束在手心而后用那四叶草的发扎牢牢圈箍。
你看,你被我套牢咯,以后都跑不了了。敏哥摩挲着手中的马尾,开心的笑道。
马尾辫回过神来抱住他脸颊靠在他的胸膛前,说道,我哪也不去。
敏哥拍了拍她的后背,说,再不吃蛋糕蜡烛就灭咯。
马尾辫轻快的从他的怀中跳脱出,冲他做了一个鬼脸,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快乐,朝蛋糕跑去。
那一天,马尾辫和敏哥两个人将整个蛋糕全都吃完,在教室待到很晚直到将整个教室都恢复如初方才双双离去。
校外的生活依旧那般的风声鹤唳,敏哥和马尾辫依旧在人前保持着距离,只是当无人的时候,后者会主动牵起敏哥的手,笑的是那般好看。
“那是你第一次做这么浪漫的事吧。”
敏哥的脸上满是回忆,我笑的极为肆意。
“第一次接吻的感觉怎么样?”
“不好说。”敏哥认真的想了想,说,
“很奇妙的感觉。当时纯粹是下意识的,确切的感受说不上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只有最初的那一下,我可以清晰的记得,脑袋是空的,心脏是停止的,然后那一瞬之后,心脏忽然从零跳到了一百,脑袋里的所有念头都是占有。”
“我们接吻的时间不长,两个人分开的时候,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另一种感情,如果说这之前我们是互相喜欢的话,那么那一刻,我们由喜欢上升到了爱。”
我看着他的眼神,他说的很慢,语气近乎虔诚。所以从他的嘴中说出爱这个字眼的时候,我相信,对于那个时候方才十七岁的他们而言,爱,并不只是一个随时可以挂在嘴边用以调侃的没有生命的字。
那是信仰。
“十七岁就明白了什么是爱,真是对你这种无时无刻都领先我们一步的妖孽无语。”
我耸了耸肩,长叹一口气,打开第二瓶啤酒递给他。
“你们就没有吵架的时候吗?”
敏哥从我的手里接过啤酒,没有喝,只是轻轻摇晃着阵阵出神。
“她是一个极为善解人意的女生,不吵不闹不娇气,即便是不开心了也只会一个人生闷气,从不会麻烦别人。”
“我们的第一次吵架,确切的说,其实是我个人的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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