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心茧：要感谢每一个成就现在的你的人

                     文字/陈浩

     春节父亲打来电话，询问我与朋友介绍的姑娘谈的怎么样了，我说好久没联系了，这事儿再等等吧。父亲说，你能不能成熟点儿，什么时候才能站在一个男人的思想高度去考虑事情？

【有声】心茧：要感谢每一个成就现在的你的人

     男人的高度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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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外漂泊了四五年，谈过的女朋友沧海一粟，还是在大学时相识，且相处不到半年我便独自一人南下追梦。相处三年，异地三年。终于在年前，空间距离使两颗心的距离越来越远，导致了分道扬镳。

     而我现在孑然一身，倒有时间去忙一些自己的小事业，也能安心工作，再不用每晚拖着疲惫的身躯还要去打电话慰问一个身在远方之人的吃喝拉撒柴米油盐。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哀伤和不甘过后倒也觉得轻松自如了不少。

     一天朋友大文知道了我的处境和想法的时候，说：“你这样很危险啊，再这样下去注孤生啊！能不能成熟点儿不就失个恋嘛！”

      我说他别废话，老子可不是因为失恋，是我觉得现在的状态很好，让我感觉很自在。

     自在，就是最好的状态。

     春节结束，老马从家乡赶了回来。

     我和大文来到老马的冰淇淋店。刚一进门，他就劈头盖脸喷了我俩一顿，说他都等了一个小时了我们怎么他娘的刚到！大文说，路上堵车，你丫能不能沉住气，怎么现在越活越回旋，脾气跟个小孩儿一样？老马说“我是小孩儿？那你们俩还是液体呢！”

     就是这么较真儿。

     三杯五杯下肚，谁是不是小孩儿自见分晓。

     一个回合下来，一箱啤酒瓶叮当乱响，老马微醺，舔着冰淇淋，询问起我的情况。我回答有些心不在焉。大文面红耳赤对我的态度由开始的郁闷变为斥责，说我不应该躲在失恋的阴影中不出来，像个缩头乌龟，不是个男人。然后又说起他的遭遇，事业爱情天南海北处处碰壁。讲着讲着，他竟然眼圈红了。

     说实在话，我真的没觉得最近自己的情况对我有多大打击。

     老马喝了一杯，又边倒酒边说：“天天讲别人是小孩儿，不是个男人，你自己也这么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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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男人，我服老马。

     老马从小没娘，15岁那年父亲患病去世，没留下什么，却还欠下了一笔债务。从此家中再无他人，户口本上只剩下了一页，自己的学业受阻，在叔叔的帮助下勉强读完了高中。

     当身边无人替你抵挡风雨的时候，你就要学着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高中毕业那年，老马17岁。他想，他应该干点儿什么更牛逼的事儿了，于是，他把从小到大所有的书本全都卖掉，获得了他人生中创业的第一桶金――183.5元人民币。老马攥着这一百八十三块五，看着这空空如也的家，一宿没睡觉。

     过了几天，老马跟随隔壁商店的老板王叔去了冰棍儿厂，进了五十块钱的冰棍儿。隔壁老王从自己的商店中拿出一个泡沫箱给了他，他搬着这一箱子冰棍儿来到了附近的人民广场。

     正值夏季，人民广场上的人民却不嫌燥热，跳舞的玩儿轮滑的扎堆儿的单溜的俨然一派欣欣向荣。老马把箱子摆在了路边，等着实在热的受不了的人民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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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毛钱进的货老马卖一块，两毛五的卖五毛。一个晚上下来，老马卖掉了三分之二，总的来说，赚了。隔壁老王的泡沫箱效果不错，冰棍儿都没化，但是看着这剩下的三分之一，老马心疼不已。

     多年以后老马说，我创业的第一顿晚餐是吃了二十根冰棍儿。

     到现在，大文一直愤愤不平的是无论冬天多冷，陪老马喝啤酒也只能喝冰镇的，喝完还要吃几个冰淇淋。

     第二天晚上老马如期来到人民广场，继续等待着他的生意。然而无奈腹因为昨夜那二十根冰棍绞痛难忍，已经拉了一天的老马起身又冲向了附近的厕所。

     一阵翻云覆雨过后，老马飘飘然地回到了自己的摊位，然而箱子却不见了！老马左三圈右三圈还是没找到，一抬头却看到了几个制服将要被圆滚滚的肚皮撑破的大汉倚着树抽着烟冲他发射暧昧的信号。其中一个说，小子，昨天看了你一宿，今儿又来了！老马一看形势不对，转身撒丫子就跑，几个壮汉扔掉烟头紧随其后，边追边喊站住！

     老马体能素质很好，上学时候在田径队效劳，围着广场兜了几圈，身后那群壮汉便无踪影。老马靠在路边一辆白色皮卡车上边气喘吁吁，身子顺势滑下去，坐在了地上。他心想，完了，饭碗没了，不过还好，躲避了一笔巨额罚款。

     待老马呼吸平静下来之后，皮卡车的门开了，车上下来一个身穿制服的人，接着刚才那几位壮汉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迂回出来把一个泡沫箱子扔在了车上，并将老马围在了中间。老马抬头眼珠子滴溜乱转，再回头看了看皮卡车，四个蓝色的大字醒目又扎心。

     老马最终没能躲过倾家荡产的罚款和长达三个小时的思想教育。第一次牛逼的梦想就这么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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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老马灰心丧气地回到家中，一天的腹泻再加上没吃晚饭让他本来削瘦的脸更显疲惫。然而悲伤苦闷的心情已经掩盖了他腹中的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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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幸的人遇到一点挫折都会带来精神上的极大重创。

     老马把所有的钱，连本带利，全部交了罚款，从一个身家两百多元的创业者变成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这落差不大，也不小。

     这落差不大，只有区区两百多元，外加一个隔壁老王送的泡沫箱子和几十根冰棍儿。

     这落差不小，让老马倾家荡产，连饭都没得吃。

     第三天，是老马的十八岁生日。

     年满十八岁并且一夜没睡还没吃早饭的老马一个人在繁华的街上漫无目的信马由缰。此时的他觉得自己像一个乞丐，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钱。但是与乞丐不同的是，他还有父亲临终前留给他的几间房子和一大笔外债。

     老马渴望成功，无奈没有了本钱。房子不能卖，卖了房子他就真的再无退路。

     转过街角，老马看到了一家冰淇淋店，苦笑了起来。冰淇淋店门口角落摆放一块牌子，招工。

     老马曾说：“我第一次工作的时候，八百元一个月，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笔巨款，第一个月工资到手的时候，我感觉我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三个月后，老马从冰淇淋店辞职了，因为到了冬天。很少人能像他一样在冬天仍然对冰淇淋执着地钟爱着。老板的生意也渐渐进入低迷期，对老马的态度更是像天气一样日渐变冷。

     老马离开冰淇淋店的时候手中有了一千多块钱，和制作各种口味冰淇淋的本领，当然，还有冬天无论多冷也能一天吃上十几个冰淇淋的本领。

     老马知道，想要靠这些生存下去，并且还清父亲的外债，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还要不断去积攒――积攒钱，和赚钱的本领。

     于是，老马不断找工作，无论薪水多少，主要是积攒本领。他凭借自己干净整洁的仪表去糕点店打工，靠着自己不算难看的相貌去咖啡店做服务生，用自己强健的身体去建筑工地做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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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后，老马站在一家冰淇淋店门口，胸前戴着红花，迎接着前来庆贺新店开张的，也曾一次次改变他命运的客人们――隔壁老王、城管李队长、包工头老沈、面包师二胖，和咖啡店服务员苏丽。

     二十岁的老马，有了自己的店。那天他邀请了自己最亲近的朋友，和他最喜欢的姑娘。

     他准备了许多啤酒和冰淇淋，准备和大家畅饮。大家先是皱了皱眉头――还是第一次吃冰淇淋喝啤酒。老马举杯敬酒，然后大家开始祝贺起来。

     那天他喝多了，在诸位朋友的面前向苏丽表白了。

     他进入咖啡店上班的第一天就喜欢上了苏丽。苏丽在咖啡店万众瞩目，人前走过目光万箭齐发直射那美丽腰身。老马也是她裙摆上被褶子夹住的一只迷途的蜜蜂。只是当时的老马太过平庸，除了一米八的个头别无他处，在加上整个青春期都处于苦难之中，也未曾有过恋爱的萌动，自卑感充斥着整颗年轻的心。而苏丽又太过耀眼，相貌仪表工作成绩都出类拔萃。老马自知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无奈每个清晨看着自己湿漉漉的内裤连声叹息，又收拾行装奔赴战场，再见到苏丽时虽然心花怒放却不敢正眼儿瞧人家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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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天，老马有了更远大的理想。二十岁的他嘴边已有胡茬，他准备将这一朵晚开的花献给苏丽。

     他举起了酒杯，放下，又举起了一只冰淇淋，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对着苏丽说：“苏丽，我想跟你说句话，我想跟你说，我喜欢你，我……你，做我女朋友，我……每天都给你做冰淇淋！”

     朋友们笑起来，老马被自己感动哭了。苏丽扑哧笑了一声，也哭了。

     她也被这个傻大个感动哭了。

     从此，“玛丽”冰淇淋店不光有老板老马，还有了老板娘苏丽。苏丽辞去了咖啡店的工作，和老马一同照料冰淇淋店，并增添了咖啡、奶茶和小甜点等产品。渐渐的，冰淇淋店的生意向上向好，蒸蒸日上。

     又过了两年。一天苏丽正在为客人冲咖啡，店门口来了一群人，大喊着老马的名字，让他马上出来会客。苏丽见状马上喊来老马。

     老马走出门一看，心头一惊，然后淡然一笑，说：“进来吧，我马上准备！”

     原来，父亲的债主李大兵的儿子带人来要账了。

     李大兵是老马父亲生前的挚交，见老马父亲重病，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他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先后为其垫付了12万左右的医药费。无奈天公不作美，还是没能挽留住他的生命。

     李大兵为人仗义，念老马当时年少，也没本事能还上自己的钱，所以一直闭口不提此事，准备过些年，等老马长大成人再慢慢还也不迟。然而飞来横祸，半年前李大兵乘车去外地出差，连车带人翻进了河里，一命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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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儿子是个纨绔子弟，整日玩世不恭游手好闲，见老子没了，先是半年间将家产挥霍了一大半儿，感觉不妥后自然想起了这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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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马将债主安顿在座位上，把苏丽叫到了柜台后。清点了店中账目，再加上两人经营店铺的积蓄，总共八万五千多块钱。

     老马长舒一口气，“丽丽……”

     “别说了，剩下的我来。”苏丽打断了老马，并且掏出手机准备给父亲打电话，却又被老马拦了下来。

     “丽丽，对不起，让你跟我受苦了！但是不能用你爸的钱！”

     老马快速从银行中回来，将八万块钱呈到债主面前，债主自然不肯，老马再三承诺日后必定尽快将剩下的钱还上，债主这才给他规定了一个月的时间后悻悻离去。

     自那以后，老马依然努力干活，努力挣钱。苏丽看着心疼，他二人都心里清楚，再怎么努力，一个月也挣不出四万块钱还给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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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马，你听我说，我既然跟你在一起了，我就非常相信你，我先从我爸那儿拿钱，还给他，我们再努力挣钱从头开始，有一天会东山再起的，好吗？”

     老马没说话，依然垂头干活，不敢看苏丽，就像初入咖啡店见到她的那段时间一样，心中满是自卑，更多了些愧疚。

     再坚定的感情，也无法抵挡突如其来的冷漠和变故。老马从平日的体贴关怀无微不至又变得像两年前一样沉默寡言，他又变成了以前那个穷光蛋。苏丽一次次的想尽自己的力量去帮助老马，让他不那么艰难，让他们的感情也不那么艰难，而老马却依旧沉默。

     对于苏丽的急切心情，老马感受到的是悲伤。其实他没有忘记自己还身背巨额债务，而对于他来说，或许等他完成所有的事再去做回真正的自己的时候，苏丽，这个自己第一次喜欢上，并且喜欢得那么热烈的姑娘早已不知道被谁拥进怀抱。然而该来的会来，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老马和苏丽在一起之后，仿佛前二十多年的苦难都被这个姑娘化解了，即使身背债务，他也浑身充满了力量，他相信有一天能够解脱自己，还清债务，并且通过两个人的不懈努力过上美好生活。无奈这一天来的太突然，老马没有跟上节奏，慌乱了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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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丽和老马都是内心极为脆弱的人。

     苏丽对于老马的冷漠和寡言很是慌乱，一连一个月，老马没有和她说上一句话。直到债主再次登门。

     李大兵的儿子带着收下七八个人直冲店门，先是踹倒了一张桌子，惊得屋内的客人四散而逃，又指着正在制作冰淇淋的老马大声叫骂。这一个月来生意还不错，挣了八千块。老马将提前准备好的现金呈到债主面前。债主的手下清点后自然不对，李大兵的儿子大手一挥，给我砸！

     这可慌了苏丽。苏丽忙去阻拦，不巧正钻到一个壮汉挥起来的板凳下，当即头上被破了一个口子，血流不止。在场的人见状都停了下来。老马连忙扶上去，苏丽倒坐在地板上，血流在了老马的白色工作服上，泪流不止地哭着。老马眼球充血，紧咬牙根，将苏丽放到地上，转身握起柜台上的一把水果刀刺向提着板凳僵住的大汉，鲜血再次喷溅而出，白色工作服又被染红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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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丽和中刀的大汉被救护车送往医院，其余的人被送往警局。自那以后，老马度过了五年的牢狱之灾，并且再也没有见过苏丽，而老马的债主李大兵的儿子，因为涉嫌贩毒和多起抢劫被判处无期徒刑。

     老马说，他在监狱的五年，像是过了五百年，就像孙猴子被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那五年来，他每天都在想念苏丽，她头上的伤要不要紧？她有没有出院？还有没有人再去店里闹事？教她做冰淇淋的方法她又没有学会？他不在她会不会自己做冰淇淋吃？

     然而五年后老马出狱后，来到“玛丽”冰淇淋店时，却早已不见当年的店门，这条街已经被重新修建，改成了一条服装街。出狱那天是面包师二胖为老马接风，他现在不是面包师，已经是一名出租车司机。

    老马第一件事就是问起苏丽。二胖喝了一杯酒，说：“儿子都上幼儿园了。”

     当晚老马回到家中。庭院已经破败，杂草丛生。老马看着眼前的境况流下了眼泪。这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二次流泪。第一次是因为苏丽，第二次也是。

     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爱的人，这是多么令人窒息的心痛。

     债主没了，他自然再不用面对一次次让人感觉发疯又绝望的逼债；店面没了，他再不用起早贪黑招呼客人；苏丽没了，他再也不会笑的天花乱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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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岁的老马把房子卖了，载着三十万块钱和一颗百折不挠的心来到了福建。

     初到异地的人，一切都不随人愿，没有喜欢的食物，没有亲人朋友，没有自己的爱人……

     这对老马来说，不算什么，他依旧可以生存下去，没有什么可以打败他了。他十八岁生日的那天一天没有吃饭，他被城管查封的那天一样身无分文，他第一次深爱并爱得热烈的姑娘没有了他面对困难一个人一样可以硬着头皮上，当他苦难时，依旧可以吃冰淇淋喝啤酒解愁。老马说，他这三年来，遇到过城管，却再也不会主动跑到别人车子旁边去了，遇到过喜欢的姑娘，也能鼓起勇气表白了，遇到流氓闹事，再也不会担心处理方法了。

     多年来，老马经历的苦难已经将他的心磨出了一层够够的老茧，让他再面对任何事的时候都依然淡定，并且妥善处置。

    老马三十岁了，在远离家乡的地方开了属于自己的店。老家没有亲人，也没有了房子，现在也重新和一个本地姑娘谈起了恋爱打算明年结婚。我问他家中无人为何每年都还要抽时间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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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马说，他有时间就会看望隔壁老王、城管李队长、包工头老沈、面包师二胖，这些都是曾经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当然，还有李大兵的老婆。李大兵去世，儿子入狱，她已年近花甲无依无靠，老马时常会给她寄一些钱，或者去登门拜访。

     别人帮过我们，我们一定不能忘，要感谢每一个成就现在的你的人。

     听完老马的故事，大文瞠目结舌，没想到眼前这个冰淇淋店老板还蹲过号子捅过人！但是他的悲惨遭遇着实让大文觉得自己的处境简直是像走路踩了一粒石子。

     老马说，我知道我不算成功，我也不知道我够不够男人，但我知道遇到困难也好遭遇也罢，埋头苦干硬着头皮上，要比埋怨诉苦有效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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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杯啤酒下肚，老马的未婚妻扶在他的肩膀上，对着这一桌客人说：“客官，要不要来几个冰淇淋？”

     窗外阳光温暖。

     福建没有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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