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写一座城,在心底已长久地蛰伏,这样的念头时起时伏,惊扰着一颗心不能消停。脑袋和心里无数次的描画,始终不能下笔,心中明白想象与现实终究存在差距。
人如一颗种子,自从离开生养的土地,就意味开始新的征程。曾经年少时的印记在心里封印成一个秘穴,留有未知的力量,或上升成为托举之力或下沉为沉坠之力,且看它在某时某刻的触发物。
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做长久的停留,这是我过了某个年龄后的感触。有人说,为了爱一个人,我愿意千山万水地奔赴,无期无求,为长相厮守,为曾经拥有。这,也是我曾经单纯的梦,是在我明白生命并不只为一个人停留之前的梦想。一个梦的营建是对自己的固守,一日一日的堆建耗费心力,却不堪一击,是掩耳盗铃的自骗,自认为是平常里的烟火,但却是尘埃里的花朵,终于失掉颜色,两不相欢。
可是,这与一座城市有什么相干?它没有你的爱人,你的亲人,有多少人在这里流离?有多少人在这里分离?又有多少人在这里别离?但它在容纳,它在掩护,在它东升的晨光里总是有不能停留的人潮,过着相似的生活。大清早就有勤劳的乡人用竹挑挑起莲蓬沿街兜售。带着露水新鲜的莲蓬流落于嘈杂的街头,失去了花群的庇护,焉缩的青翠,成就人牙祭之欲。姿色尚存的女人,走在哪里都是一到道风景,眼里是世事洞察的澄明,不动声色的伫立让人自觉地读出故事来。
后来,发现在这里存在过属于暗夜故事的人,这里是他们最后的驿站,如一张张贴的尸体告示。不知开始,寻找开始。不管年轻还是老迈,都成为一种描述,好似对一件物品清点后的结论,简洁干练,不带情感。
这是我正在寄宿的城市,没有喜欢和厌恶,情感介于中立。这是危险的状态,因为中立意味对某种坚持的放弃,这是对我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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