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都是一样的,天边黑漆漆,街头灯火辉煌,室内灯光挺柔和。
我坐在床前招呼着点滴,二子安静地睡着了,还发出了鼾声,鼾声均匀而轻微,轻微到恰好不影响邻床。
她的脸色比手术室刚出来时要好看些。
术前清理肠胃,这两天她基本没吃什么,本身体质不是老好,再加上手术消耗,这人一虚啊,眼圈都黑了。
二子进手术室,我望了一下时间,正好下午三点,她微笑着跟我招呼别急啊,我也笑着给她一个手势OK鼓励。
手术室在六楼,我们到之前已有七八位病人亲属或坐或站着聊天,话题大都围绕家中的老人养老,有感慨,也有愤慨,还有劝和的,三十多平米的空间里热闹着呢。
手术室的门时开时关,有病人出来的,也有病人进去。只要门一开,里面的医生还没开口,门口等待的病人亲属就呼啦一下涌过去大半,一会儿听见有人说:喔!不是滴,不是滴!我们家的还没出来哟。
约摸四点半光景,里面有医生喊我,我立马赶上,“那,这是你爱人身上切除的器官,这个就是作怪的源头,现在不根除,来年还会长的。”
“喔!这么大?那是要切除。”
“不切除的话,以后吃的喝的营养全被这小东西给吸收了,人还过不好。”
“谢谢,谢谢!手术还好吧?”
“相当成功!不用急,待会儿麻醉醒了,我们就可以推回病房。”
“好的好的,辛苦你们了!”
“没事,这是我们的工作。”
等了一节课的样子,二子终于出来了,虚弱得很,两眼微睁,嘴里喃喃着,我附上耳朵倾听,原来她记挂着刚才脱下的外套与鞋。
“都在哟,我给送回病房里了。”我大声回复她,真是操心的人,这时候还惦记着那些劳什子东西。
护士看我一个人,没有搭把手的,遂从隔壁病房喊来一中年汉子,帮忙将二子平移至病床上躺好,急得我一迭连声地谢谢!
挂点滴,吸氧气,医生嘱咐我多按摩按摩二子腿脚,以利于血管通畅。
二子还在喃喃自语着:“每回都是你照顾我,辛苦你了。”
这是什么话,夫妻之间还客套了起来,哎哟,好酸,平时少怼我几句就行了呗。
几瓶点滴输进去,二子脸色渐渐好转,没有先前那么苍白了,我床左床右的来回走,按完这腿按那腿,再帮她动动腰身,和她聊聊以后,麻醉没全消,不能让她睡着了。
她说今后再不用顾虑重重了,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把以前不能吃的美食统统吃个遍,有了好身体,还愁搞不到钱。
说这话时,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柔情与自信,头顶灯光柔和的照着我们,感觉真好。
夜深了,窗外的天边,黑漆漆一片,街头灯火仍然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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