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话的时候你闭嘴。我没说完你不准说。知道吗?这世界上我最爱你。你别走。别生气。你肯定不想看到,如此译文风格的文章。可是我很不自在。老天爷啊,我是不是被文化入侵了?
你何时才能正视你这一点?我不知道啊——对,这是我的毛病。可我不得不说,这不也是中国博大精深的文化之一吗?
我个人比较喜欢写译文体,但我正努力跳出这个圈子。我写了差不多有两年的文章,有一半多读来像是翻译出来的东西。我说不上好处,不过请别反感,我来洗白自己。
我还可以看出来点语法上的区别。总是有好处的。你看……有人说英文是一维文字,汉字是二维文字,那也是为什么汉字难学很多倍。英文的每一个单词的意思总是难以撼动,它的表达清晰而又准确,汉语却不是这样。就好像你在送女朋友上火车的时候,她说一声好,再见,明天见——鬼知道她是是不是生气了,这些词在语法中有很多额外意义的。汉语令人联想丰富,英文的联想是靠读音和长相,汉语则是它本身的含义。对吧。不然哪里来那么多的双关语呢。
因而,始祖级别的翻译作家在翻译英文书的时候,如果想要逐字翻译,必须只用英文那严谨的表达方式。比如说,i am sorry for this。对此我很抱歉。如果中文的话大可以一笔带过了。这也跟写作习惯和本国的阅读习惯有关。口头上的话语会不自觉地代入到写作中去,渐渐地形成一种文化。
然而英文也是门古老的语言。要把印欧语系的任何一种语言转换成汉藏语系,那它就不可能保持它本来要传达的意思。就像鲁迅的文章里的分析词语题,可能一句good night在别的外国人眼中看不出什么,顶多就是一些嘲讽和联想心境,但如果你说一句晚安,阅卷老师又要开始出题了。没错,这就是文化积淀带来的联想。而且一门语言与它本身所在的民族切合度越高,这种联想就会越来越丰富,文字所带来的额外含义就越来越大,进而升华这个主题。我想这也是为什么中国人说话不会那么直接,而是各种猜测领导,并且互相尊重的原因了吧。我脑洞开得真是大。
我看过《你一生的故事》这本书,里面描述了外星人文字的解读的剧情。如果我们本身不了解讲这个文字的文化或者文明如何,那就不可能理会它们的意思。
那么,我就扯开了讲吧。译文体也是一种文化碰撞结合的产物,它同样属于我们的文化。所以不要说什么“哎呀那个家伙瞎写什么呀全都是文绉绉的翻译体这家伙崇洋媚外巴拉巴拉”不要这么说。我们很喜欢翻译体而已,不觉得它逼格很高吗?看多了中国传统小说那种深深地的韵味,偶尔过来看看翻译体吧。多好啊,直白而且没有心机。有心机你也可以一眼看出来。要是有什么外国人的名字出现,你也不要太尴尬,人家需要气氛。
毕竟我们还这么爱你。现在我坐在北欧小屋里,外面下着大雪,上面铺着一串小小的脚印,火炉透亮,衣架子上摆满了水晶球,一架钢琴放在正中央,CD针在一张唱片上循回,播放着我最爱的老歌,《离家五百里》,我拿着手机,手指冻得发红,给你们写下了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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