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华这边的工作模式一直是，供应部那边派一个小队和曹小华小队一起验收。前处长干着的时候，供应部那个班子的头儿是小黄，在打击前处长那一伙的时候出了力，保住了他们部门的班子。新处长上来后，才开始业务不熟，受他摆布过几次。处长吃过亏后，开始不待见他。这孩子猴毛哆嗦的，不知道收敛，对处长依然指手画脚。两人的矛盾很快就加剧了。
小黄在那个位置上干了多年，手伸到多长，如果没有利害冲突，是感觉不到的。处长搞各种动作，可能动了他的奶酪，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他不断地向领导们反应情况，上边的领导就找厂长，厂长再找处长。处长受了这窝囊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也注意收集小黄的证据，去领导那边反应情况。两个人你来我往，闹得不可开交。后来小黄得罪了不知哪位领导，被换掉了。处长终于开心了。
被换掉的小黄，工作依然和分厂业务有关。他提出建议，给分厂上一套更先进的设备，避免作弊，让验收公平公正。这套设备公司那边出钱，分厂自然不能抗拒。考虑到这套流程把工作复杂化，增加很多用工成本，处长很反感。给厂长汇报了想法，厂长没应处长的话头，直接说：“没人咱就招，按上边的意思来。”安装新设备这么大的事儿，他们肯定会提前给厂长汇报。厂长为了摘出自己，肯定不会阻拦。处长反对也没有用，小胳膊拧不过大腿。
这个设备自动出水分、自动取样、自动出检验结果。处长说：“凡是设备都有漏洞。”曹小华想：“他怎么老是关注漏洞？他的心思全在操纵数据上。”确实是这样，曹小华注意过某些货物的水分数据，严重失真。后来听供应部的小伙伴笑话处长，说系统让处长捣鼓坏了，现让厂家派业务员来帮忙恢复的。这些事儿他们肯定向他们领导汇报，说不准上边早就了解情况了。曹小华心说：“处长做这些事都不避人了，走火入魔了吗？吃相太难看了。”
处长那车货出事前，曹小华看见小黄陪着他们部门经理往车间里走，看到曹小华，还夸张地对她笑，隔着以前，他是不理会曹小华的。这得意洋洋的笑，他大概以为自己扳回了一局。处长的反击自然更狠。小黄建议上的这套设备，最终没能真正使用，成为一个显眼的摆设。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强龙不压地头蛇。”
渐渐地曹小华明白，小黄和处长后来为什么都对自己恭恭敬敬的。因为他们都明白，自己没有参与到任何一方，没有动他们的奶酪，没挡他们的财路，如果她再插一手，局面会更乱。她做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她不参与其中就是最大的贡献。不只他俩这样认为。曹小华退休后，有一次和退休的同事聚餐，听她说，厂里对曹小华的评价很高。她虽然退出了江湖，江湖上一直有她的传说。听了同事的话，曹小华心想：“有这么夸张吗？”
2024年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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