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根据《
婆薮槃豆法师传
》改编,系传记文学,非严谨的学术类文章第七回
虽然毗搜纽天王和明妃双双退出江湖,但逍遥天宫和修罗神殿之间的恩怨纷争仍然无穷无尽,这里也就按下不表了。
再说那高人国师,原来也是大有来头,相传和帝释天有亲戚关系。有关他的故事,流传下来的只剩下了只言片语,甚至连他的名字也无人知晓了。倒是他的三个儿子——无著、天亲、师子觉,在佛门里面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三兄弟先后都在小乘萨婆多部出家,师子觉很快就证得了阿罗汉果,无著和天亲后来转学大乘,继龙树、提婆创立大乘中观学派后,兄弟俩共同创立了大乘佛法另一流派——瑜伽行派。
天亲菩萨从小就博学多闻,遍通典籍,出家之后更是一闻千悟,无人可与之相比,很快就远近闻名。
后来,天亲菩萨前往阿緰阇国学习《大毗婆沙论》。《大毗婆沙论》又称《发慧论》,是萨婆多部最重要的一部论典,关于此论的来历,还有一个有趣的故事。
时间往前倒回四百年,也就是公元元年前后,西域有一个国家叫作罽宾国,这里聚集了五百位阿罗汉,他们用十二年时间完成了这部《大毗婆沙论》。
当时的天竺和西域一带,根据各自不同的教义,产生了不同的佛教部派。萨婆多部担心《大毗婆沙论》流传出去后会被其他部派误解,玷污了正法,于是下令严禁任何人等将此论带出国门。对于想要学习此论的人也是约法三章,学了之后将终生不得出国。
正好罽宾国四周群山环绕,唯有一道城门可通向外界,地势绝佳。诸阿罗汉又请来众多夜叉善神守护城门,一旦发现有违规者离开,立马将其抓回。
阿緰阇国有位一法师,叫作婆娑须拔陀罗,听说《大毗婆沙论》精妙甚深,发愿前去学习,打算学成之后回国为大众讲说,利益众生。可是等他到了罽宾国,才知道还有约法三章,这下子倒是有些左右为难了。学还是不学呢?学了之后就不能回国了,那还怎么为大众讲解呢?不学的话,更是没法和大众讲。
思前想后,法师还是决定留下来学习《大毗婆沙论》,至于学了之后如何离开,山人自有妙计。
等到新一期讲学开始的时候,法师就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报名去了。
“请问这位法师从何处来?”负责登记的童子恭敬问道。
“老衲从东土大唐而来。”法师拍了拍胸口,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东土大唐?什么时候冒出个大唐来了?东土不是大汉吗?”
“什么东土大旱?”法师突然从原地跳起,一伸手捂住了童子的嘴,紧张地看向四周,“小娃子不要乱说话,不怕告诉你,我大唐皇帝乃是玉帝下凡,那雷公电母、四海龙王哪个敢不听玉帝的话?不要说大旱了,就是少了一滴雨都要拿他们问罪!”
童子翻了翻白眼,掰开法师的手,倒退三步,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继续问道:“那法师怎么称呼?”
“怎么称呼呀?让我想想……”法师摸着胡子扮高人状,“在大唐的时候,大家都称我为国师。”
童子刚想说就你这样子还国师,又听他接着说道:“想我当年在天庭的时候,那称呼可就多了,太乙真人称我为兄弟,托塔天王称我为大哥,女蜗娘娘称我为知己,玉帝大人称我为爱卿,文曲星君称我为贤侄,太白金星称我为乖徒……”
看着面前这喋喋不休的疯老头,童子真想把他赶走,可是好像也没有哪条规定说疯老头就不准来报名,只好耐着性子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你为什么要来学《大毗婆沙论》?”
法师前一刻还在滔滔不绝高谈阔论,哪知听到这个问题后,立马变得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发出一声长叹:“唉,这事说来话长啊!当年……”法师又哇啦哇啦说了一大堆。
“可惜我后来不慎犯了天条,被玉帝大人罚到人间,这一晃眼就是整整三十年啊!”说到这里,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一时之间老泪纵横,引得同来报名的其他人上前围观。
哭了一阵后,法师一看差不多了,又继续说道:“好在玉帝大人念及旧情,给了我一个任务,让我万里迢迢来你们罽宾国,学那个什么……什么……”
“《大毗婆沙论》。”
“哦,对!学那个什么《大毗婆沙论》。”法师一拍脑门,继续说道:“玉帝大人说只要我能完成这次任务,就让我重返天庭。哈哈哈!太好啦!我很快就可以重返天庭啦!哈哈哈哈哈哈……”说着说着又是一阵手舞足蹈。
就这样,大家都知道了这次来学习《大毗婆沙论》的人里面有一个疯老头。平日里,法师白天依然是装疯卖傻,别人都离他远远的;到了夜晚,法师就一个人在屋里挑灯夜读。本来法师是计划三年内学成的,不料《大毗婆沙论》竟是长达两百卷,再加上法师年纪偏大,整整十二年过后,才将《大毗婆沙论》全部背下来。
是时候回去了。法师将《大毗婆沙论》留在住处,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到了城门的时候,也不知道那些夜叉善神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一下子就看出法师学习过《大毗婆沙论》,将他给抓了回去。罽宾国一听有人学了《大毗婆沙论》想要潜逃,大惊之下立马前去查看。
“尔等凭什么抓我?快把我放了!不怕告诉尔等,我的师父乃是太白金星,我此次也是奉玉帝大人之命才来罽宾国的。尔等要是胆敢把我留在此地,信不信我师父立马率领十万天兵天将踏平这罽宾国!速速将我放了!我要回去复命,重返天庭去了!”
大家一看是那疯老头,内心都是松了一口气,也有些哭笑不得。商议了一阵后,觉得他神志不清,也不担心他会泄密,就将他给放走了。
法师此时年事已高,辗转回到阿緰阇国后,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急忙召集诸弟子,将《大毗婆沙论》背诵出来,让他们火速记录。至于其中的深义,则是来不及讲解了。
罽宾国得到消息之后也是无计可施,《大毗婆沙论》已经流出,亡羊补牢为时晚矣,只能暗暗祈祷不要有人看了之后心生诽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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