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二三事

经年二三事

“布谷，布谷“，窗外山石上布谷鸟的叫声唤醒了我的梦。

冬日的北疆，清晨，即使是在农历春节的正月里，也是寂静安祥的。

住在县城的楼房里，早晨听不到鸡鸣狗吠的声音，但有布谷鸟和鸽子扑㗄㗄飞上树梢或停在电线上，发出空寥的鸣叫和哨音。立春前的地面，积雪覆盖，树木呈现着灰色的浓淡轮廓。

老屋在乡村，离县城有近十公里路程。每年秋收入冬后，父母都会搬进楼房居住，老屋就空置落了锁，待到来年春暖才会返乡入园，拾掇灶台，劈柴喂鸡，耕作菜地，栽花侍果度过春夏。

春节回到家乡，即使是冰封寒冷天气，我还是想回老屋去看看。

没有让哥哥开车送，也不听母亲的话去搭的士或班车，执拗地骑了自行车去老屋。

新疆地广人稀，道路多是一条笔直大道通向尽头，回老屋的路也是当年读书时来来回回每天要走的路。

远远的看到两个小人儿，一步三晃地走在前面，不由想起年少时放学后我和弟弟结伴回家的情景，那时路面是坑洼不平的泥路，冬天也没有扫雪车清扫，我们穿着厚重的毡筒靴，把手插进口袋踢着石子儿在雪地里晃荡着回家。

经年二三事

拐进村庄，遇到几只鹅，嘎嘎地叫着，拍打着翅膀却不敢对我伸长脖子。我走过去，笑着去挑衅它们，半蹲着身子做出矮小畏缩的样子去靠近，它们依然不敢来啄我。

我起身大笑。

记得小时候，邻居家有只领头的大鹅老是欺负我，经常追着来啄我，我越是跑，它越是拍着翅膀逐的起劲，有一次恰逢我受了委屈，心里憋着忿瞒，它又来啄我，我竟没有逃跑抬手抓住它伸长的脖子，拎起它使劲将它甩出老远，它一个趔趄扑着翅膀站起来跑回鹅群带队走开，从那以后，它再不会过来啄我，无论我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它都会认出我，只会冲我嘎嘎地叫不会再来啄我。

经年二三事

想起这怒而生勇，还有一次记忆犹新。

少时村口的哈萨克牧民家养了一只白狗，很是狂躁，且不失机敏，常常猫了身子悄悄在背后靠近咬人，我们每次只身路过村口，都会拿着事先藏好的树棍警觉地防备，每次它左冲右突地扑过来，我都会边挡边退，直到它失去耐心狂吠着得意地放弃。

有一天黄昏，我着急回家，它又倏忽斜刺里冲来，我一时怒起，不再退缩，边防边主动进攻，举起树棍追打它，它竟吓的叫声都变了调，左躲右闪逃跑了，从那以后，偶尔会隔着距离吠几声，见我手里握有树棍不再靠近。

如今想来，年少的莽撞，竟是另一种置之绝地的无畏勇敢，也是可爱的经历。

随着岁月流转，得失愈多，遇事则迟，一是有了体察的犹豫慈悲，另一重算是细致慎微罢。好也不好，不免惆怅如许。。。。

2017.1.30于伊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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