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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04——家珍:在苦难中绽放的幸福之花

《活着》04——家珍:在苦难中绽放的幸福之花

作者: Rebecca霏 | 来源:发表于2024-05-05 05:34 被阅读0次

    今天我想写陈家珍——福贵的妻子——的故事。人人都说她是好女人,是家中的好风水。于是,我也想写出这样的家珍、走进这样的家珍,可两日过去,却怎么也写不出来。

    合上书页,我不得不承认,家珍并没有打动我。可为何她被人人称颂?她经历了怎样的故事?又能为我们带来怎样的启发?

    让我们一起走进她的世界。


    【01 低调劝福贵】

    我是家珍,村里的地主少爷徐福贵的妻子。

    我开始怀老二有庆时,福贵也开始不着家,吃住都在城里的青楼。当时,我们结婚已有五六年,大女儿凤霞已经四岁。

    福贵极少回家,一出门便是十天半个月。我着急呀!最开始,我做了四道菜——面上盖着细嫩的青菜、脆嘣的黄瓜、清甜的白藕、松软的豆腐,下面却是清一色的猪肉。我想告诉福贵,无论在外如何灯红酒绿,都是殊途同归——回家,可福贵笑着说:“这道理我也知道”,又斜眼瞥我,仍大摇大摆的去城里。

    后来,家里的钱快让他du光了,我更着急,这样下去,日子可怎么过呀!娘似乎也看出不对,让我劝劝福贵,我像得了圣旨般,拖着七八个月的大肚子,天擦黑才走到城里的du馆。

    一进门,我不自觉的捂住鼻、眨巴眼,烟雾缭绕,人声鼎沸,若不是门童带路,我都不知福贵在哪。

    是了,面前这位脸上泛着油光、白净的旗袍上已染上道道深灰色条纹、目不转睛盯着du桌的,便是我的夫君福贵了。我跪在他身旁,轻扯他的衣袖,没动静,又扯了下,这才回过头。我轻轻的说:“你跟我回去”,他眼里的激动渐渐散去,浮上的是一股嫌恶。

    du场略略安静了些,du桌上的人们都抬眼看向福贵。

    “你给我滚回去。”福贵狠狠的瞪我一眼。

    “你跟我回去”,我又说了一遍。

    “啪啪!”两个巴掌甩过来,我一屁股坐到了小腿上,没觉着疼,可眼泪止不住的溢出来。

    我的倔劲也上来:“你不回去,我就不站起来”,我使劲拽他的衣服,他甩掉,又拽,再甩……最后他忍无可忍,对我又打又踢,甩了把钱,让旁边站着的两人我扛了出去。

    我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家的,经过母家时,我靠在门口柱子旁,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大门。

    我已是徐家人了呀!可福贵,我该拿他怎么办呀!

    【Rebecca霏说】

    家珍的这段故事,读来真让心疼。

    在那个时代,嫁人只能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完全没有选择的权利。也许,嫁给福贵前,家珍从未见过他,又或者家珍自幼被教导谦卑、柔顺、以夫为尊。所以,在福贵逛青楼时,家珍不敢疾言厉色的说什么,而是用四道菜,企图挽回福贵的心;在福贵du得不愿回家时,家珍即使怀着孕,却也挺着大肚子,低声下气、忍气吞声的劝福贵回家。

    这般的小心翼翼,是现代重视女性话语权的新时代女性所难以想象的,这样的男人,有何值得本该被疼爱的家珍如此小心的呵护与关爱?

    但是,随着家珍故事复述的深入,我又开始佩服她的坚定、勇气与智慧。坚定在于一旦嫁人、作出选择,便不离不弃;勇气在于明知自己的努力可能没有结果,却仍然敢于尝试;智慧在于相信对另一个人的改变只能用行动产生影响,而非用说教企图代而为之。

    此刻,我才读懂家珍的好,这是一种我能读懂却做不到、仍需修炼的人生智慧。

    【02 有庆姓“徐”还是“陈”】

    福贵终于不du了,虽然他败光了家,成了穷小子一个,但只要他不du了,生活总会是有希望的。

    福贵的爹,我公公,终究是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搬家那日从粪坑上摔下来,去了,我也慌了神,不知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公公去后,福贵失了神,每日坐在茅屋前,以泪洗面,一言不发。凤霞懂事,知道心疼她爹,时常坐在他身旁,与他说话,却也只换来点头、摇头。

    过了几日,我爹大张旗鼓、摇旗呐喊着来了,说是要接我回去,自此和徐家断了联系。

    我有些恍惚,不知是去是留,站着不动,远远的望着村西面上,福贵的身影。

    我爹吼着让我回屋收拾,我想着要离开一起生活了五六年的家人,眼泪不自觉的滑下。可我还是听了我爹的话,收拾了一包裹的行李,我觉着得些时间来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后来,我也想通了。回娘家,肚里的孩子能得到更好的照顾,我也能得到更多的休养。

    最重要的是,我有充裕的时间来决定是与福贵同甘苦还是另谋他路?至于爹说的“一刀两断”、“生下的孩子姓陈”,其实都在于我的选择,只要我决定了,又有谁能改变什么?

    孩子出生了,是个儿子,我爹起名“有庆”。当爹说:“这是我们陈家的种,叫陈有庆”时,我拒绝了他。

    --爹,我嫁给福贵六年了,早已是徐家的人,这孩子不能姓陈!

    --孩子,爹可是放过话的,从接你回来那天起,我们和徐家就一刀两断、再无瓜葛了。

    --可是爹,女儿和徐家已经有凤霞,现在又有有庆,想割也割不断啊,不跟着他,以后,您让女儿怎么办呢?难道再嫁人?又有谁会娶带孩子的女人呢?

    --女儿呀!你可想清楚,跟着那个畜生,你这一辈子可就再没好日子过了,这辈子都要吃苦受罪,你能过那样的日子吗?

    --爹,我想清楚了,再苦再累,只要人在,家就在,吃苦也值得!

    --家珍啊,你知道为什么你叫这个名字吗?因为我和你娘都希望你是家里的珍宝,在我们家是,嫁人了也是。可他徐福贵值得你这样吗?他一个浪子,值得你跟着他熬苦日子吗?

    --爹,女儿心意已决,我与福贵只能生死两隔,绝不生离,还请爹成全!

    --爹定睛看了看我,点点头,又说:“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半年后,我带着儿子徐有庆回了村,过起了一家人的日子。

    【Rebecca霏说】

    此处再现家珍的智慧——家里一团乱麻之际,趁着父亲来接自己回家,正好得空好好保养自己和孩子,又抽出时间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

    我又看见家珍的坚定——既然做了选择,便义无反顾,与父亲据理力争,吃苦受罪都愿意承受,这也是为何家珍日后能成为家里的精神顶梁柱、主心骨的原因。

    【03 苦日子,是熬还是甜?】

    和福贵在一起的日子,是辛苦的。我再也没有穿过绸缎,日日粗布,可这些布滋养着我,它吸纳身体里的汗水、盐分,却反哺我希望与踏实。

    我渐渐习惯了下田播种、耕地、收割,习惯了阳光烤在背上,习惯了寒风穿透茅屋,习惯了日复一日的生活。

    那年,全中国解放,旧地主龙二竟被枪毙了,得亏福贵败光了家产,不然被毙掉的不得是他?龙二枪毙那日,我对福贵说:“我也不想要什么福分,只求每年都能给你做一双新鞋”。一家人在一起,便是最大的福分。

    后来,村里成立人民公社,连锅都收走,大家一起吃食堂。但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几天,队长一句话,又变成了自给自足,只是这一年遇上闹饥荒,我又得了软骨病,难得哟,四十斤大米和着树皮、草根,算计着勉强给一家人糊口三个月……但再难,我们一家人也熬过来了,只要一家子在一起。

    可是,我的心愿上天没有听见——我的孩子们一个个先我而去——有庆,献血死了,福贵瞒着我,却也没瞒住,我知道他夜夜去村西;凤霞,生孩子大出血,也死了,他们都走在了我的前面。可怜我的软骨病,连送葬的机会老天都不给我。

    我在床上躺了几天,福贵用强劲喂了些米粥给我。但我知道,我活不久了。

    那几天,我也想通了,我对福贵说:

    “福贵,有庆、凤霞是你送的葬,我想到你会亲手埋掉我,就安心了。”

    “这辈子也快过完了,你对我这么好,我也心满意足,我为你生了一双儿女,也算是报答你了,下辈子我们还要在一起过。”

    “凤霞、有庆都死在我前头,我心也定了,用不着再为他们操心,怎么说我也是做娘的女人,两个孩子活着时都孝顺我,做人做成这样,我该知足了。”

    那天中午,我用劲全身力气抓住福贵的手,我不舍啊!人的一生怎就如此短暂?

    我紧紧的拽着福贵的手,我想告诉他,我在那头等他,和凤霞、有庆一起,来世我们还做一家人!

    【Rebecca霏说】

    看到最后家珍离世那一刻,我不禁再次落泪。上面的这些文字,有些是我写的,有些却是家珍说的。

    家珍的一生,究竟是幸还是不幸?也许,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她是不幸的——终身贫苦、身体受罪,一双儿女都早夭。可于她自己而言,又是幸运的——孩子孝顺、丈夫心疼,至少从她死前的话语中可以看出,她是满足的。

    那么,我们一生追求的究竟是什么呢?难道不正是自己的满足吗?

    苦难的家珍,这一生却是圆满的,这份圆满来自于她知道自己要什么、跟随心念作出选择,并享受选择后的缺憾与幸福。

    写到此刻,我也恍然大悟,什么是真正的幸福呢?也许正是拥有一颗在缺憾中仍能找到幸福的一颗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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