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听过叶公好龙的故事,觉得那是一个颇为荒谬的故事。我也一直这么认为,直到看到法布尔的《昆虫记》。我们以为所爱的东西,常常不过是它的幻影。或者只是它的一部分。有几个人能做到全部的爱与爱的全部呢?
萤火虫,这个貌似浪漫与光明的家伙,心里却充满黑暗。它将毒液注射到捕食的蜗牛的身体里,做成美味的肉汤。它到处产卵,并洒脱地完全忘记它们,从来不抚养与顾念自己的后代。
自然,从来就告诉我们,你所见的,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象 -- 优雅的螳螂最为狠毒,呱噪的蝉其实比蚂蚁更勤劳,光明的萤反而用最黑暗的方式捕食猎物。
看法布尔的《昆虫记》,逼迫我不得不克服血液里的恐惧,有时候不得不刻意地截断自己的想象,你知道,他的语言是那么的生动传神,你不得不在脑海里刻画出这些小小的昆虫的模样,而多数时候,这并不是一个愉快的过程。我甚至没来由地想,感谢上帝,这本有趣的书竟然没有插图呢!不然,我恐怕连翻开它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描述自己与这些昆虫的有趣的遭遇,充满了快乐的想象。把人的悲喜交给失去巢而孤独终老的舍腰蜂,交给念旧并且总能找到家的蜜蜂与猫,交给最有母爱耐心养育后代的西班牙犀头,交给感受到生命终结逼近而丧失生活热情的黄蜂。
“未长成的蝉的地下生活,至今还是未发现的秘密,我们所知道的,只是它未成长爬到地面上来以前,地下生活经过了许多时间而已,它的地下生活大概是四年。此后,日光中的歌唱不到五个星期。” 普通不过的虫生竟然与人生是如此相似,处处照映着人生的真相。
我不禁想着自己恐怕是辜负了那布满生机与轮回的后院,同时又庆幸自己没有法布尔的那一方小池塘,不用时刻惦记着里面的密密麻麻的的生命的出生,战斗,与死亡。于是,就这样如隔靴搔痒一般,看着轰轰烈烈的虫生,也是一种特别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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