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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人世间》下部有感 (三)

看《人世间》下部有感 (三)

作者: 耿平海 | 来源:发表于2020-03-27 21:51 被阅读0次
            如果说人类只不过是地球上的一类物种,那么这一物种的进化方向只有一个,便是向善。善即是美,善即是优。人与人的竞争,所竞善也。优胜劣汰,也必是善者优胜。                          ——梁晓声《人世间》

          (接上)秉义说弟弟秉昆是草根阶层,动不动就拿阶级斗争吓人,秉昆听了心里是极为不爽的。尤其父母姐姐都说他笨,老疙瘩,木讷,头脑简单,说话直来直去,其实这根本问题还是读书太少,见识不够。读《人世间》上部、中部,我很喜欢秉昆这个人物,我们生活中像他这样的人比比皆是,但随着剧情的深入,秉昆年岁的增长,不断的碰钉子吃苦头,让他不得不学会改变。对他打击伤害最深的是,和棉猴争抢儿子楠楠。棉猴出狱发迹后,想夺走秉昆养了十来岁的养子楠楠,两人都不认怂,秉昆二劲上来就豁出老命了,结果两人大打出手,最后两败俱伤,秉昆蹲了12年牢,棉猴成了植物人,他出狱了,棉猴又死了。秉昆能不后悔吗?他大哭一场,为自己白坐了十二年牢,水中捞月一场空的遭遇,也为许许多多别人家的忧伤、不幸与憋屈。再后来,两人你死我活争抢的儿子楠楠发生意外又死了,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与其说是老天爷不长眼,还不如说是老天爷对棉猴贪婪蛮横及秉昆一根筋的惩罚。

            经历了人生如此打击,一直对哥不满,认为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秉昆,在最困难的时候,哥还是伸出了援手,拉了他一把,为儿子安排工作,为他解决住房,还帮助他的难兄难弟赶超、国庆、进步解决房子。秉昆明白:他及他的六小君子几十年风风雨雨,不能说不努力,国庆因为生活压力太大卧轨自杀,靠自己住上新房真是比登天还难。书中说,大多数人的生活绝非个人之力所能改变,也并不是个人愿望所能左右。不可不承认,国家、社会、时代的因素尤显重要。

            中纪委调查哥时,哥和嫂子是很淡定从容的,姐和姐夫也不惊慌,唯秉昆坐卧不宁,因为要说哥以权谋私,就是为他办的这几件事。从这儿也能看出来,秉昆时常把朋友放在心上,哥姐更是他的全部,他陷入深深地指责之中。反映哥问题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都无法放在桌面上,也谈不上违法乱纪。再说,这和国家查出的腐败大案要案,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秉义经手上百亿的拆迁工程项目,结果没有刨出一分钱的问题,这才是硬核,在哪儿找这么好的清官。他无儿无女,住的房还是爱人单位的,给侄儿解决个工作情理之中。组织对哥的认可,让秉昆及周家人释然了。

            中纪委的结果,无疑是对秉义从政几十年的肯定,给他盖了个大大的合格图章。这不久,秉义的胃病犯了,经查已是癌症晚期,这个重击被对哥的调查来的更猛,这是晴天霹雳,也是意料之中,因为秉义胃都全切了,可在光字片的拆迁改造中,为了招商引资,积劳成疾,真是把老命搭进去了。这就是共产党人,这就是心里装着老百姓的官员。

            哥的离世,以及家里发生的这么多事情,一下子把秉昆打回了现实。过去光看到那些难兄难弟不容易,其实哥更不容易,只是哥不愿意说而已,哥经受的压力,费的脑子,你秉昆,你德宝能想到吗?能理解吗?

          《人世间》写到,和周秉昆一同长大、一路相互照应的曹德宝,因为自己没能得到一套更好的房子,不惜实名举报秉公办事的副市长周秉义。作者对这种刁民行为持明确的批判态度。小说里的一个细节,是这样处理的:周秉昆和曹德宝不经意相遇了,后者低下头,一晃而过。梁晓声不是靠说教,而是靠当事人自己的羞愧和无地自容,来体现作为社会人应有的是非好恶。

            作者说过的四句话,被广为流传:“根植于内心的修养,无需提醒的自觉,以约束为前提的自由,为他人着想的善良。”一些人以为这是他对文明、文化的定义,其实这是他从文明、文化的角度,为“好人”定下的标准。从这样的好人标准出发,希望人性向上、向善,社会向美、向好,这是梁晓声“好人文化观”的深厚内涵,同时也是《人世间》的深刻魅力。

          《人世间》是一部留住了时间的作品,它也定然会被时间所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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