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不屈

【散文随笔63】

文/南风

公元前741年，楚厉王去世，楚武王杀其兄楚厉王之子，自立为君。其子之一，熊瑕，担任楚国最高官职“莫敖”，史称“楚莫敖”。因被封于屈邑，其后代以封地为氏，遂称屈氏，此人便是屈姓先祖，从此，在中华大地上，便有了屈姓一族。

公元前340年的一天夜里，月光如水地洒在了楚国丹阳秭归地界之上。人们还沉浸在春节的气氛之中，此时，一位屈姓的人家，正焦急地等待着一件大事的到来。里屋的主妇人即将临盆了，主人屈伯庸在外屋来回踱步，一边搓着手，心中充满着期待和焦虑。随着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划破空星空，一位伟大的爱国诗人便诞生在这片他热爱的土地上了。屈父抱着小家伙走外屋外，望着奔腾激流的长江时，小家伙哭声缭绕与江水交织，混沌着奔向茫茫大海，其父轻叹一声，这一定是个倔强的孩子！

屈原，虽然出生在了其先祖的封地上，贵族的后裔。可世事皆如此，如果家族不努力，三代以后便日渐衰落。曾经的屈姓大家族到了400年之后的屈原这一代时，已经家道中落，十分贫寒，这其中的原因，不得而知。这便留下了两个好处。一是屈原身上留着好学奋进的基因；二是屈原有一种重振家族的使命感。

于是，童年的屈原好学上进，少年的屈原坚毅果敢，青年的屈原起起落落，中年的屈原忧国忧民，晚年的屈原家国共存亡，最后他把生命定格在公元前278年的汨罗江。其一生是激情澎湃、激扬文字、激荡起伏的，但也是让人敬佩、受人爱戴、令人感动的。

有史记载，秦王诈以公主许配给楚顷襄王，屈原长跪城外力谏不果。秦军趁顷襄王开城迎亲，长驱直进，攻入楚京郢都。屈原投河自尽。为国尽忠一辈子，最后，实在看不到希望的情况下，选择了以这样的绝决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可以说明，屈原的性格是刚烈和不屈的。这让我想起了爱国将领林则徐的一句精典名言：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屈原就是这句话的亲历和实施者。国家存亡是大，个人生死是小，不会像世间太多的庸俗之人，相信的那句：好死不如赖活着。他对此是不屑和鄙视的。

屈原的一生，可谓是精彩的。倘若是如果当年白起没有攻破楚国郢都，那么屈原必定还会晚死些时日，也许便会有更多美文留芳万年。但即便是屈原为国捐躯，其留下的文粹也已经够我们品读和研究了。首先屈原是个诗人，从他开始，我泱泱中华才有了以文学著名于世的作家。他创立了“楚辞”这种文体，被誉为“衣被词人，非一代也”。

屈原的作品，据郭沫若考证，共留有23篇。其中《九歌》11篇，《九章》9篇，《离骚》《天问》《招魂》各一篇。我独喜欢他写的《九歌•国殇》。这是一篇追悼楚国阵亡士卒的挽诗。分为两节，第一节描写短兵相接的战斗中，楚国将士奋死杀敌的壮烈场面；第二节颂悼楚国将士为国捐躯的高尚志节，歌颂了他们的英雄气概和爱国精神。全诗生动地描写了战况的激烈和将士们奋勇争先的气概，对雪洗国耻寄予热望，抒发了屈原热爱祖国的高尚感情。这也为后来屈原自己为国捐躯找到了文字的原型和依据。

九歌•国殇
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屈原写这篇文章，与战国时秦楚战争有关，楚怀王时楚国多次和秦国交战，几乎每次都遭到惨重的失败。楚国人民为了保卫国家，抗击强秦，英勇杀敌，前赴后继。屈原写这篇文章就是为了歌颂楚国将士为保卫国家不惜牺牲、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和豪迈精神。一方面是鼓舞士气、激奋人心；另一方面是抒发自己的爱国思想。

试想，2300多年前的先人，都有一种何等的家国情怀。再看看，现如今，多少人沉迷在现实的无知之中，动辄就批判国家、侮辱先烈。这到底是时代的进步，还是退步，我不好评价。但我们应该清楚地认识到，哪有什么岁月静好？无非都是有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安静的水平面之下依然暗流涌动、激流旋涡，多少的无名英雄在做着与屈原先辈同样的事情，虽不是为国破捐躯，而是因为保卫国家保卫江山流血牺牲。

多一些感恩，少一些埋怨；多一些理解，少一些责难；多一些宽容，少一些狭隘。生活一定会更美好！

2018年10月2日写于国庆